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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同時,太子府裡的葛宗正在大殿中,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停地走來走去,他的面前已經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書或者玩偶,接著只聽殿外傳來一陣快速的腳步聲,只聽有人報:「副統領大人,在太子的書房外挖到了巫蠱術人。」葛宗大喜過望,道:「立即給我拿進來。」相對於此二處的熱鬧,在太后的長安殿裡,卻顯得靜謐的可怕。儘管這已經是快後半夜了,太后臉色蒼白地半臥在貴妃椅上,一隻手撐著前額,似睏乏疲倦之極,但不甚均勻的呼吸也輕易令人知悉她未有沉睡。屋角的博山爐裡燃著蘇合香,嫋嫋的香菸升空,又散了開去,猶如一把張開的網,籠罩著屋裡的人,令人透不過氣去。她的旁邊卻坐著一位中年男子,他五官英俊,可惜那雙眼無光,臉上透著一種病態的白,身上穿著的卻是明黃的五爪龍袍,赫然是當今天子,元林的父親元竟。他三番兩次瞥著太后,但到嘴的話終究又咽了回去,當年若無鐵腕手段的太后,他這個皇帝想必是當不成的,因此元竟每每見了這位嚴母,未語就先怯了三分。向寧微微睜開了眼,道:「皇上是否有話要同本宮講?」元竟見向寧先開了口,不得不說道:「元林雖說是紫氏所生,可終歸是我元氏的子孫,更何況元林的性子我清楚,傲慢放蕩是有一些,孤高深沉也有一些,但要說他膽敢巫蠱太后,這是萬萬不會的。」向寧嘆了口氣,微微起身,元竟上前扶了她一把,向寧坐起身子,在旁邊的小杌子端起粉彩並蓮茶碗,微微啜了仍微溫的花片茶,才道:「皇上當哀家為了當年的事,刻意要置元林於死地麼?」元竟見她問得如此直接,只好道:「兒子萬萬不是這個意思。」向寧放下茶碗,兩眼看著紗窗,只今晚的月色不明,是以外面黑得團墨一般,道:「當年葛宗帶人追殺紫氏太子,你該知道,那晚逃出去了一個懷有身孕的婢女。」提及往事,元竟像是有一些不自然,他連忙道:「太后,懷有紫氏血脈的婢女就算逃出去了,也不能成大事,且不知道是男是女,即便是個男孩,難不成紫氏能擁他逆反嗎?」向寧深吸了一口氣,幽幽地道:「有一件事,我從未與皇上說起。那就是先皇駕崩前,曾經留給紫氏太子一道密旨……只是哀家封鎖先皇駕崩的訊息,出其不意,先下手拿了紫允輝,否則這張登基密旨一出,只恐怕你我二人倒成了謀逆。」元竟倒吸了一口涼氣,回想當時,若陰差陽錯,刀光下濺血只怕就不是紫氏一門了,想到此處,他問:「母后,那道密旨呢?」向寧搖了搖頭,道:「我遍尋不著,紫氏又差不多死了個乾淨,我以為那張密旨多半是毀在了那晚。「元林雖然聰明,但他對元氏的忠誠度卻是比你任何一個皇兒都要低。儘管我對他有諸多不滿,但將他立為皇太子,緩和與紫氏的關係,我也認為並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向寧的聲音細且清,但卻透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冷氣,她又接著道:「直到這幾年我又獲得了那婢女的下落,於是我派了三撥人馬去追尋那遺腹子的下落,一路追來,竟是在京城裡失去了線索。」元竟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那……您以為?」向寧悠悠地道:「那孩子十有九成是藏在元林,當今的皇太子府內……」她的話一說完,天邊炸開了一道閃雷,震得元竟一抖,只覺得那道亮光打得向寧臉上一片刀光劍影,這冬日打閃雷,也憑添了幾分詭譎的氣氛。向寧咬著牙,一字字地道:「而且我還認為,那道密旨有可能就藏在當年太子府裡的某處,已經被元林找著了。」她頓了頓,冰冷地道:「只要我找到那個孩子,無論元林存了何心,有無那道密旨,都留他不得。」元竟心內一顫,縱然皇室親情淡薄,但到底是自己的血脈,父子連心,況且加上對已故紫氏皇后的愧疚,不由地道:「林兒縱然有不孝,但……但卻還是我們元氏的子孫……」向寧淡淡地道:「那就在掖庭宮裡好好地反思吧。」元竟聽她的語氣不容置辯,猶豫了片刻,還要再說,綃紗帳外已經有宮女進來稟道:「副統領大人葛宗求見。」「傳。」向寧立刻道。葛宗一臉疲態地走了進來,跪下行了一禮,向寧已經開口問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