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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我只是炸了他們一所舊校舍，而且只是在晚上，如果你不過來，我就立即將他們的新蓋的大樓也一起炸了。你要知道，南非跟這裡時差很近，現在正是傍晚時分，曾雨森在這個時間有一節鋼琴課，而許安林正在低年級上語文。」葉宇真仍然臉無表情，似乎麻木地聽著林龍的述說。林龍輕笑了一聲著伸出手中的銀色手機，按著上面的綠色按鈕，長嘆道：「既然你這麼不聽話，那我按了！」他的手剛一動，葉宇真脫口道：「不要！」可他的身體剛往前跨一步，就被安德魯一記背後手刀切在他的脖子上。葉宇真身體一歪，傾倒在了安德魯的懷裡。「快點！」安德魯迫不及待地跟林龍道：「快點動手，炸光了那裡，我想殺曾雨森很久了，謝謝你幫忙！」林龍怒不可遏地盯著安德魯，後者依舊不停地在催他動手。林龍與安德魯還在僵持著，葉宇真的眼簾跳動了一下人清醒了過來。他一醒就立刻直起了腰，順勢站了起來。「宇真，別……」簡弈焦急地道。葉宇真擺了一下，止住了他的勸說，他很平靜地與林龍對視。林龍的眼裡露出了高興的神色，他的嘴角微微一彎，道：「對了，宇真過來吧！」「你覺得你是艾瑞克嗎？」葉宇真開口詢問，語氣依然很輕淡，好像在茶水間裡碰到同事，隨意問了一個有關茶葉的問題。「不是我覺得，是你決定我是艾瑞克的。」林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我說過，只有克莉絲汀能決定誰是陰暗的怪物艾瑞克。」他的嘴角蔓延開來一個笑容，嘴紋很深，以至於那個笑容空有形狀卻沒有笑意，他說道：「所以，我不得不忠於扮演這個角色。艾瑞克改變了克莉絲汀的生活，我也將改變你的生活。不過你放心，宇真，我一定會找一個比地道更好的地方來收藏你。你喜歡呆在英國，那麼我就呆在英國。我在英國有一座不比葉宅差的城堡，我知道你其實並不喜歡四處旅行，你愛看書，愛曬太陽，我那裡有不亞於一座英國圖書館的藏書，有一個很大露臺，那裡從朝陽到夕陽都暴露在陽光的視線之下。我知道你已經不喝酒，但沒有關係，中國每個清明前，我都會令人從杭州空運雨前茶過來，我知道你喜歡那種顏色。等你有一天，把過去忘了，我可以釀梅子酒給你喝，我知道那是你最喜愛的一種，中國民間自釀的酒。你小的時候還因為偷喝母親釀的酒而喝醉了，爬到了圍牆上用皮弓彈爺爺的客人……」林龍的嗓音華麗低沈，他的措詞優雅，跟他的模樣一般像一個經驗老到的談判官極具有說服力。「你想必採訪了不少我家的傭人。」葉宇真卻像是完全沒有所動。「我採訪了所有曾經伺候過你的傭人，對你的瞭解只怕比你知道的還多。」林龍的眼神望著葉宇真笑道，那眼神說不上銳利，但卻像一張烏黑的網遮頭蓋臉地向葉宇真罩來，他微笑道：「我還知道你後來從圍牆上摔下來，一根折斷了的樹枝插進了屁股，那想必……現在還給你留下了傷痕吧！」曼蘇里聽到了這裡，他哈哈大笑，好像現場當中沒有人比他聽到這一段故事這般心情愉快。「確實，比艾瑞克瞭解克莉絲汀要多。」葉宇真似乎也因為這樣的兒童糗事而變得愉快了起來，他接著微笑道：「但還是有一些你不瞭解！」「什麼事？」林龍一幅勝券在握，不恥下問地道。「比如剛才，你一提要交換的時候，我在猶豫，你知道為什麼？」葉宇真看著林龍，緩緩地道：「因為我剛才在嫉妒，嫉妒到要崩潰，我那時在想，是不是曾雨森與許安林真得死了，我就可以解脫了。」林龍的臉色微一僵，彷彿沒有想到葉宇真會這麼開口。葉宇真依然很流暢地道：「你知不知道，我因為暗戀曾雨森，不止一次在心裡希望許安林在一次意外當中，沒有任何人的過失，安祥地，在我們當中死掉。」「不可能！你不是這種人。」林龍脫口肯定地道。葉宇真微笑了起來，他好像整個人開始都放鬆了起來，他接著道：「大家都有青春期，我自然也有，但是我根本不敢讓人知道我是一個同性戀，又不想傷害異性，你知道我怎麼解決慾望？」他興起了手，修長的手指在空中揮了揮，微垂著眼簾地笑道：「用手！」安德魯笑眯眯地看著葉宇真，彷彿很欣賞葉宇真終於肯真實地面對自己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