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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從懷中拿出他的衛星手機拍了拍,瞧著葉宇真含笑道:「現在開機。國際刑警就能鎖定我們,到時讓摩洛哥軍方的直升飛機來接我們,就是不知道葉警司能給我們爭取到多少外交豁免權?」葉宇真淡淡地道:「走吧。」「走?!」格奧弗雷看著茫茫的沙漠,道:「這可是撒哈拉啊!」安德魯愁眉苦臉地道:「又走……」「別廢話!」葉宇真沒好氣地道:「否則,你就自己想辦法。」「好吧,好吧。」安德魯摘下自己的手錶,道:「能讓一位警司陪著受罪,我夫復何求?」他幾下按鈕一按,指著北邊道:「哇哦,離最近的小鎮,整整七十六公里。」葉字真已經徑自朝著他指的方向走去,安德魯收起表朝著格奧弗雷笑道:「需不需要我借你一條胳膊?」「不必!」格奧弗雷拒絕。他以前只聽說過與虎謀皮很危險,可是他現在明白與熊謀皮可能更危險,因為熊長了一張憨厚的臉,但是卻有更大的胃口。安德魯聳聳肩,抬腳就追著葉宇真的背影而去。格奧弗雷長吐了一口氣,他一瘸一拐跟在他們的後面,每走一步都覺得針扎似的疼,眼瞧著安德魯與葉宇真越走越遠,他的額頭冒出的汗也越來越多。他嘆了一口氣,坐到了沙漠上,看著茫茫天地,突然就有了一種渺小的感覺,這種感覺很陌生,因為他生命當中太多的時候都是在掌控別人的生命。掌控生命很容易產生一種錯覺,覺得自己凌駕在萬物之上,而現在格奧弗雷彷彿才能領悟到,人在大自然的面前什麼都不是。他仰頭看著天,萬里無雲,陽光燥熱得讓人生出一種暈眩的感覺。他突然聽到了腳步聲,他收回視線,看見葉宇真向著他走來!強光照射過的眼睛有一些眼花,這讓格奧弗雷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錯覺了。葉宇真蹲下身體,將格奧弗雷的鞋子脫掉,然後將他的腳踝向左向右扭動了一下,突然狠狠一拉一收。瞬間的疼痛加劇,讓格奧弗雷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可是那疼痛瞬間就消失了,整個腳踝像是輕鬆了不少。葉字真掏出自己的手帕,將它從當中撕成兩半,又紮成一條,將格奧弗雷的腳踝捆綁好。格奧弗雷瞧著蹲在面前的葉宇真烏黑的頭髮,這人能為了完成任務,一槍殺了自己的同事,卻也肯蹲下來為敵人療傷,他說不上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微妙感覺。「葉宇真,你在殺他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麼?」格奧弗雷突然打破沉默道:「想著這樣你能救更多的人,然後為自己開脫嗎?」「我從不為自己開脫。」葉宇真熟練地將布條打好結。「所以你的內心沒有外表這麼平靜吧!」格奧弗雷道:「人如果不給自己找藉口,都會很痛苦吧。」「那是我自己的事。」葉字真起身道:「現在你走起來會比剛才好多了。」格奧弗雷抬頭看他,突然又問了一句:「葉字真,你這一次是拿什麼和安德魯交換的?你還有什麼……可以跟他交換?」「你太好奇了。」葉宇真瞧向他,眼眸黑白分明,然後道:「如果我是你,我就會多考慮一下,怎麼活著從撒哈拉回去。」格奧弗雷輕笑了一聲,道:「葉宇真,你們真是一種務實的人。」他從沙地站了起來,發現自己的腳踝真的好了許多,他動了動腳踝跟上了葉宇真,道:「葉宇真,是不是像你們這樣的華人,都是現實主義者?所以你們大多數人不願意在上帝面前低頭,但是很容易為利益彎腰。」「我們每個人都不相同。」葉宇真淡淡地道:「所以你不可能透過別人來了解我,也不要透過我……去了解別人。」格奧弗雷一滯。葉宇真的腳步卻沒有停頓,片刻之間就走出很遠,格奧弗雷只得深吸一口氣,緊緊地跟在他的後面。這兩天格奧弗雷真是記憶深刻。白天燥熱,汗出了一身又一身,晚上裹著黏膩的衣服鑽在沙洞裡凍得渾身哆嗦,餓也就算了,關鍵是渴到了極點,等他們到了最近的沙漠小鎮一沙,幾乎都快不成人形。最後格奧弗雷坐上自家的私人飛機的時候,他頗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少爺。」一個保鏢走了過來輕聲道。格奧弗雷少爺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突然訝異地道:「約翰,你怎麼還在摩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