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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陪你去……&rdo;&ldo;就是你引來的殺手!是你害死了團長和這些人!&rdo;那名對血影傭兵團十分了解的劍士忽然高喊了一句,打斷了其他人的話。&ldo;都是你……你沒資格參加團長他們的葬禮,沒資格再當傭兵團的成員,都是你的錯!&rdo;剩下的三名年輕戰士看看他又看看格拉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終究是沒人再提起要和格拉斯一起出城。黑髮的魔法師並不分辯,只在周圍找了一匹血影殺手留下的馬,獨自出城去尋找血影仍兵團的蹤跡‐‐還有他那個傳說中被人擄走了的男朋友。不過他並沒找到什麼線索,兩個神殿和血影傭兵團混戰的痕跡猶在,人卻都已經離開了。白比他還早回來一步,一路從森林裡搜尋自己脫的衣服,卻是竟然一件也沒找到,連那個團長的屍體都被人帶走。兩個神殿的人更是不見蹤影,只留下幾行雜亂的馬蹄印和蜥蜴足跡。別人丟了也就丟了,奈特騎士可是他的守護騎士兼大嫂的親弟弟,說什麼也不能丟的。他當時是太著急去救主角了,要是先回去看奈特騎士一眼,何至於現在找得焦頭爛額的。白咬了咬牙,把馬韁纏在手上,徘徊在一地鮮血和殺手的屍體之間,輕嘆一聲,順著鬣蜥特殊的腳印痕跡往右手的林間追去。離開大路不遠,身後就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離得越近聲音越疾,似乎轉眼就能追上他。白穩穩夾住馬身,在奔跑中轉回身開弓搭箭,目光順著精靈長箭的箭尖看過去,赫然發現追著他過來的便是剛剛分開格拉斯&iddot;莫沃爾。 黑髮的魔法師神情沉靜哀慼,肩頭肌肉卻顯得很放鬆,顯然是早已看出他是友非敵,不怕他真的射殺自己。白放下弓箭,目光順著馬身落下去,便看到一雙赤腳踩在馬蹬上,腳面佈滿了細細的血痕。那是因為沒有靴子保護,被野草劃傷所致。白突然覺著腳上輕軟的靴子穿起來有些彆扭,又不能拿自己那些神官或戰士樣式的鞋給他,只好裝作沒看見,收起弓箭問道:&ldo;你來這裡幹什麼?那些殺手可能還埋伏在這片森林裡,你身上的魔力都快枯竭了,應該回去休息,而不是追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rdo;他的聲音刻意壓得沙啞了些,就像一把小刷子刷在人心上。格拉斯按著胸口,嚥下那句曾經無數次縈繞在唇齒間的呼喊,儘量平靜地答道:&ldo;我是來追那些殺手的。他們不只殺了我的同伴,還綁架了我所愛的人,農神的神眷者白&iddot;阿克羅斯,我要去救他回來。&rdo;白&iddot;阿克羅斯這個名字,他已經有將近一年沒能說出口了,今天終於能痛痛快快地傾吐自己的心意,哪怕是在這樣悲哀的時刻,也還是讓他的心鮮活地躍動了一下。只是聽他告白的人整張臉都被遮了起來,不曾給他任何回應,也讓魔法師的心重新落了回去。他策馬跟在白身後,追蹤林地間雜亂的馬蹄和鬣蜥腳印,也分析著白的打算:&ldo;你是要去找砂之神殿的人嗎?他們的鬣蜥腳印越來越沉重,還有鮮血順著腳印滴落,看來是乘在蜥蜴背上的人受了重傷,一路不斷滴著血。這邊有一串腳印比其他的都重,可能是鬣蜥身上乘了不只一人,唔……那片血跡好像就是從這一騎上滴下來的。&rdo;白對格拉斯的推理能力一向信服,特別是這判斷又直擊他心底最擔心的事,更讓他不得不往壞處想。他再也無法這麼慢悠悠地檢視痕跡,回頭說了一句&ldo;別跟上來&rdo;,就提氣縱身,從馬背上翻身躍起,輕身躍出數十米遠,像巨大的蝴蝶一般振翅劃過森林。雪白的披布在空中綻開,明亮地反射著日光,直到幾米外還可見到。格拉斯閉了閉眼睛,把那景象刻入心底,然後一拉韁繩,打馬順著那道白光劃過的方向追去。越往密林深處走,騎馬越不方便,還有鬣蜥和地甲龍隊伍撞倒的巨樹擋路,格拉斯索性也下了馬,深一腳淺一腳地按記憶中的方向追去。他剛才在戰鬥中消耗就已經極大,騎馬還能硬撐著,這麼走下來卻是舉步維艱,不到百米的路程足足找了一刻鐘多,終於在一株古樹樹岔上看到了手按樹身,正有神力溝通植物的白。他身上的神力並不外放,可是樹葉下透下的點點光芒落在他身上,映得那塊披布和露出的幾莖銀髮光芒閃爍,像是古畫中沐浴聖光的神之使徒。格拉斯靜靜看著這一幕,心裡忽然生出一種再不上去拉住他,這個人就要被農神帶回神域的錯覺。於是他毅然調動起體內幾近乾枯的魔力,用土系魔法在地上築了個小小的平臺,託著他升到和白身體齊平的位置,從側面擁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