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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錚詫異了,他詫異的表情通常是睜大眼睛,像無辜的小動物一樣直直盯著,然後,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微微眯起來,他露出一個瞭然的微笑,拉住徐文耀的手柔聲說:&ldo;乖,你自己先去睡,洗澡了嗎?我再看兩頁就好。&rdo;什麼是乖?這口氣像是跟自家男人說話該有的嗎?徐文耀一下惱羞成怒了,伸出手過去合上他的書,命令說:&ldo;不成,你媽剛一走你就敢不遵醫囑,我看你是欠收拾了,趕緊的給我上床睡,這書又不會跑,明天看也一樣。&rdo;王錚好笑地看著他,也不說話。徐文耀的聲音一下低了,想解釋什麼一樣嘀嘀咕咕說:&ldo;我也是為你好,誰會在要睡覺的時候看什麼海德格爾?我在美國那種鳥地方修哲學課的時候,這種書都是當中藥非得就著大量咖啡才能吞進去,你說你大晚上調動那麼多腦細胞幹什麼?等會腦子一興奮了就該失眠,來,把牛奶喝了,然後睡覺,別那麼多廢話,我都是為你好……&rdo;他還沒說完,王錚已經伸出手臂環抱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胸前蹭了幾下,帶著鼻音說:&ldo;哥,你在這真好。&rdo;徐文耀頓住了,隔了兩秒才回抱他,這時候覺得心裡一下暖了,從王錚抱著他的姿勢中,徐文耀感受到一種本能般的親暱。他摸摸地撫摸王錚的頭髮,髮絲柔軟如海草,有隱約的甜香撲鼻,這是他常用的洗髮水的味道,煨了人的體溫,此刻就如一劑藥,不偏不倚,正好令他像中了蠱一樣,身不由己地要靠近這個男人,非靠近他不可,甚至產生某種孩子氣的獨佔欲,奇怪地跟一切能分散這個男人精神的東西作戰,必須讓他的關注落回自己身上。徐文耀知道這種古怪而瘋狂的偏執不是愛情能概括,但它能為他的核心重新注入生氣,能讓他的四肢重新流淌類似青春的活力和激動,能再一次讓他意識到天空蔚藍清風徐徐是多麼美好的觸感,能令他像渴求一樣願意去貼近一個人的身體,貼得再近都覺得不夠,他現在理解了為什麼有些殺人狂會把愛人殺了吃進肚子裡,當活著的需求和意義系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那真是想把對方拆了吞進腹中才有安全感。幸好王錚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徐文耀慶幸這一點,他曾經經歷過的東西,他身上揹負的罪,他不能啟齒的惡毒狠辣,這些都沒必要讓王錚知道。這個寶貝這樣就好,抱著他的時候總會情不自禁像小動物一樣蹭蹭自己的胸膛,親他的時候總是兩下就招架不住,軟軟靠在自己懷裡任他為所欲為,他心裡固然有經年的傷痕,但也有豁出去的堅強,有質樸的單純,像個不諳世事的小書呆,正直善良,有時候迂腐,但更多的是可愛。那麼就讓他一直這麼下去好了。徐文耀感慨地撫摸他的耳朵,王錚不滿地掉過頭說:&ldo;別摸這。&rdo;&ldo;不摸這,那摸這呢?&rdo;徐文耀把手伸進他的衣襟,繞到他腋下撓他癢癢。王錚立即跳起來,大笑著躲開,徐文耀把人攔腰抱了扔床上去,王錚轉身想跑,被徐文耀壓了下去,雙手並用,撓得他笑得喘不過氣來。&ldo;別,別,哥,停下,哈哈哈,停下,求你了……&rdo;徐文耀怕他笑岔氣,不敢把他弄得太過,住了手,把他胳膊壓在身下,問:&ldo;你剛剛說有我在這真好,是什麼意思?&rdo;王錚微微喘氣,看著他,反問:&ldo;你覺得呢?&rdo;&ldo;我覺得啊,那就是你離不開我,你愛我愛到不行,你非我不可,&rdo;徐文耀厚顏無恥地繼續扯,&ldo;你沒我你睡不著覺,是吧?&rdo;王錚很不給面子地撲哧一笑,說:&ldo;我有這意思?我怎麼不知道,我就純粹想表達一下對徐大媽的敬仰,你在這我感覺自己多了個媽,因為你比我媽還嘮叨。&rdo;徐文耀一愣,咬牙說:&ldo;小壞蛋,你存心噎我是吧,欠收拾了你真是……&rdo;他伸手在王錚腰間一陣亂捏,把王錚咯吱得笑到眼淚都出來,連連求饒,徐文耀才算罷了手,抱著王錚躺在床上一下一下摸著他的背給他順氣。王錚伏在他胸膛上哼哼唧唧罵:&ldo;徐大媽,你不僅愛嘮叨,還小心眼,我這剛走了一座大山,你又化身三座大山,我都翻不了身了我。&rdo;&ldo;你要翻身啊?行,偶爾我也想試試你在上面的姿勢。&rdo;王錚臉一下紅了,照胸口給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