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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rdo;王錚氣得說不出話來,手一個勁顫抖。李天陽笑了笑,輕輕鬆開他的胳膊,將他的手拉了下來,柔聲說:&ldo;別這樣,招待一個老朋友不過分,我保證,只是看看你住得如何,沒別的目的,看完就走,真的。&rdo;王錚大口大口呼氣,惡狠狠地盯著他,隨後猛然拂開他的手,一言不發,轉身大踏步走進大門。李天陽笑了,小跑著緊跟過去,連他也意識到,自己此刻心情飛揚跳脫,彷彿多年沒回家的人,臨近家門了,按捺不住的忐忑和興奮。那倆保安疑惑地看著他,李天陽笑笑說:&ldo;沒事,我們有點誤會,現在解釋清楚了。&rdo;一個保安笑了笑,說:&ldo;那就好,有誤會就該說開了,王老師人很好的,你如果有做不對的,跟他道個歉也就完了,他不是小心眼的人。&rdo;&ldo;那是,&rdo;李天陽笑咪咪地快步跟上,衝那保安揮揮手說:&ldo;不好意思啊,回見。&rdo;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李天陽確實有點渣,下一章就開始虐他吧……李天陽一踏進那屋子就有些恍惚。記憶當中,似乎有誰在他耳邊提到過:想擺瓜皮燈,想掛湘竹簾,想靠牆全擱上白色書櫃,想在一派線條簡約的傢俱當中,鋪上大紅團花地毯;想掛上彩虹條紋窗簾,弄出喜氣洋洋的暖色;想要色調暖和的燈,這樣晚上一擰亮,橙黃色燈光就會籠罩全屋;還想在看得見的案几上擺上別緻的小擺件,如果能是旅行的紀念品,那就更好;而過節了,那麼還要有糖果盒,裡面要分門別類,擺上滿滿的五顏六色的糖果零食……他記得,當時自己心不在焉地聽著,從皮夾中掏出一張卡來,嗤笑說這算什麼事值得惦記這麼久,給,錢在這,愛買什麼買什麼去。那時候王錚說什麼他已經沒印象了,但李天陽記得,最後他什麼也沒買,只是老老實實呆在自己當時那套房子裡。那房子裝修的時候請了著名的設計師,走冷硬時尚一派,邊角處偏好金屬風格,就連插著的花也是大錫盤中浮起的點點鋼絲銀花。王錚在的時候還好些,他總是想方設法填滿一些空間,這裡鋪張色彩流麗的桌布,那裡掛一幅自己手書的橫幅,忙裡忙外,到飯點總有食物飄香,陽臺上時不時曬上床單枕套什麼的,到處帶了點人氣。可王錚一走,那房子徹底就透著陰冷,沙發邊角看上去彷彿都尖利得要刺穿面板。跟王錚分手後,李天陽偶爾也會回去,但總也呆不了一整夜,整套房子加起來不過一百平米多點,卻空泛得令人猶如置身無人原野。空泛得令他止不住胡思亂想,在自己孬種一樣躲出去的那幾天裡,王錚一個人對著這麼大一套房子,到底會想什麼。現在李天陽明白了,王錚描述過的屋子,根本不是靠錢買的。這裡頭每一樣小擺設,餐桌上每一塊不同顏色的餐巾,甚至小吧檯擦得晶亮的每一隻玻璃高腳杯,都透著一種氣息,一種被人重視的奇異感覺,彷彿每一件都得之不易,每一件,都曾經有誰懷著珍視的心情,高高興興地擺上去。就這麼一間屋子,那個人一個人可得收拾多久?收拾得這麼舒服,沒一樣東西有他李天陽的痕跡,沒一樣東西跟他有關,原來,他是真的,跟王錚的生活毫無相干了。李天陽心裡有點堵,轉過頭強笑:&ldo;歸置得挺漂亮,買了多久?&rdo;王錚離他幾米遠,頭偏過去,輕聲說:&ldo;三年多。&rdo;這麼說,跟自己分手沒多久,他就迫不及待換了城市買了房子,李天陽莫名其妙不痛快,手指隨意摩挲著櫃上一個玻璃瓶上雕刻的花紋,說:&ldo;哦?一年買房子,一年考博士,你的人生倒規劃得挺好……&rdo;王錚拳頭握緊,想想笑了下,說:&ldo;是啊,不然再叫人趕出來可不好。&rdo;他的口吻,帶有壓抑的怒氣和譏諷。一句話,登時令李天陽心裡跟讓人紮了一針似的,刺疼得厲害。他猛然想起當初分手時,王錚說過的唯一一句話:那我往後住哪?他一直不明白,王錚為什麼會問那麼一句話,可在這麼近乎無賴地闖進王錚家中,他忽然隱約有些懂了,對當年的王錚那樣簡單的孩子來說,他還沒來得及長大,還相信純潔汙垢的愛情,把自己當成信仰那樣愛,他還不懂得其實在同志圈,分分合合是多麼平常一件事。那麼,遭遇被情人拋棄這種事近乎能用殘忍來形容,這種殘忍的程度,根本不是李天陽以往好聚好散的戀人們所能比擬的。但是,王錚沒有譴責自己背叛感情,沒有衝上來給自己一拳或狠刮自己一巴掌,那麼愛過的人,說分手就分手,他來不及明白那傷痛是怎麼回事,他只是本能地惶恐,就如毫無準備被人一腳踢出門去的小動物一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