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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放心吧,&rdo;徐文耀笑著說,&ldo;給你把人送家門口去了。&rdo;於萱嘆了口氣,說:&ldo;我嚇到他了?&rdo;&ldo;大老爺們,至於嗎?&rdo;徐文耀搖頭說,&ldo;王錚比你想的堅強,但他擔心你,這會想必心裡也不好受。&rdo;於萱微微勾起嘴角,壞笑說:&ldo;怎麼樣,他不錯吧?家門朝哪邊開你也知道了,往後就能登堂入室,不用我教吧?&rdo;徐文耀呵呵低笑,站起來把床頭預備著的保溫桶拿過來,擰開了說:&ldo;這個事你別老掛嘴上,開玩笑也要適可而止。&rdo;&ldo;誰說我開玩笑的,我他媽說的都是千真萬確……&rdo;於萱急了。&ldo;行了行了,別激動,好好躺著,幹嘛啊你。&rdo;徐文耀用眼神制止她亂動,微微嘆了口氣,說,&ldo;這事,不是時候。&rdo;&ldo;怎麼不是時候,我告訴你,這可是你們倆最後一個機會,你別不信,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了啊,小錚多好一個人,模樣好學問好脾氣好,你以為你是什麼香餑餑,還不是時候,且,挑三揀四也輪不到你……&rdo;&ldo;於萱,你給我安靜會,&rdo;徐文耀被她氣得笑了,說,&ldo;你改行說媒拉縴了?這活技術含量高,不適合你,你聽我說,我知道王錚是個不錯的物件,你說他合適我,我也信,但這個事不是這麼拉郎配的,你懂吧?&rdo;於萱有些困惑,瞪大眼看著他。&ldo;我心裡頭沒這個想法,&rdo;徐文耀想了想,直接說,&ldo;我還沒過去自己那道坎。&rdo;於萱沉默了,她嘆了口氣,老氣橫秋地說:&ldo;你們倆,真是我死了都不讓我省心。&rdo;&ldo;行了,大媽,你顧著自己身體吧啊,喝湯,來。&rdo;徐文耀把保溫桶的湯倒出來,端到她跟前。於萱喝了一口,皺眉說:&ldo;沒王錚煮的好喝。&rdo;&ldo;是,王錚最好我知道了,你再來一口。&rdo;徐文耀哄著她。&ldo;王錚當然是最好的。&rdo;於萱喝了一大口湯,嚥下去說,&ldo;別說我不提醒你啊,他那個舊情人可又來了,你不抓緊,等人家舊情復燃了可沒地方悔去。&rdo;徐文耀微微一愣,隨即笑了笑,默不作聲。王錚是最好的。於萱斬釘截鐵的話語中帶了她自己也察覺不到的炙熱和壓抑的顫抖,對那麼冷淡長大的孩子,這種炙熱如此異乎尋常,就如一片灰燼中殘餘的火星,耀眼卻微弱,倘若手指伸出去,也會灼得人生疼。就這一下疼痛,輕到如同被螞蟻咬了一口,卻能長久停留在心裡頭,每每想起都微微發疼。徐文耀從未見過於萱對誰這樣過。確切的說,是隻有對著王錚,她作為常人情感的那一部分才迅速發育起來,儘管錯過了時節,儘管帶了畸形和暗啞的迫切,但那部分感情卻仍然蓬蓬勃勃,朝氣十足,就好比一片死氣沉沉,常年被霧氣和瘴氣籠罩得密不透風的沼澤,突然厚厚的雲層被撕裂開,一束陽光從天而降,妖嬈豔麗得令人不能側目。這就是王錚帶來的效應,因為有王錚,於萱身上屬於十八歲少女的那部分才甦醒過來,並開始有了成熟的慾望,開始也渴望美麗和令人過目難忘。徐文耀永遠記得,他頭一回看到於萱在一個人面前嬉笑怒罵,神采飛揚時有多震驚、難以置信。十八歲的於萱突然間面目鮮活起來,而在此之前,她的五官都隱藏在過長的劉海下,她的眼睛從來不會正視任何人,她在學校裡,在家,在任何一個地方,永遠都是一個人,她沒有適齡的玩伴,也不屑於任何同齡人熱衷的遊戲。當女孩兒們激烈地討論某位心儀的明星,爭先恐後在身上頭上臉上製造時尚和流行的痕跡,甚至她們微妙地在喜歡的男孩面前不動聲色的競爭,這些彷彿都跟於萱無關。於萱是介於這些存在之外的,你永遠無法用十八歲女孩的印象將之歸類的一個存在。徐文耀那時候還以為,這是他見過的,將孤獨詮釋得最好的女孩。孤獨既沒有將她壓垮,她也沒有刻意去表演特立獨行的孤獨,她身來就是孑然一身,註定要這麼孑然一身地走到死。但就是這麼一個女孩,在一個男孩面前,卻能一下變得五官清晰,行為明朗,從一直藏身的地方走出來,從一個旁觀者的角色進入一個參與者的角色。這種轉換對王錚來說可能沒有察覺,因為他認識的於萱,就已經是活潑任性,開朗聰明。但對徐文耀來說,這個轉變卻令他驚詫甚至震驚,於萱的每一個行動,他能從中看出那種不熟練,那種對常人生活的模仿,還有模仿之下的僵硬。有好幾次,徐文耀看見於萱在王錚身邊開懷大笑,他能聽出,於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