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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錚好奇地睜大眼睛,搖了搖頭。&ldo;一整個警衛連的人都出來了,個個荷槍實彈,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們都嚇住了,我爺爺就坐庭院裡,不動聲色地裝槍,他早年參加革命殺的人可多,氣勢駭人,震住全場,沒人敢上前抓他。後來軍區政委們出來了,搬出周總理的指示檔案等,半勸半嚇,把那幫人給轟走了。&rdo;徐文耀笑了笑,摸摸他的頭髮,說,&ldo;那些警衛員們後來跟我們家一直保持很好的關係,我小時候問過他們怕不怕,那種情況下,一開槍就是反革命的大罪。有個叔叔笑著說,怕當然怕,但在自己地盤上把首長讓一群毛孩子抓了,那還要不要臉了?我又問,毛主席都說造反有理,你們不是在反對毛主席嗎?他笑了笑說,毛主席他老人家離得太遠了,管不著我們這邊。&rdo;&ldo;小錚,在那樣一個時代,他們一塊的戰友都沒人覺著他是錯的,人有時候,不是說按著別人的規矩來,別人的規矩是一套說辭,你完全也可以自己弄一套自己的規矩,比如說,三十幾歲了照樣不壓抑自己的情緒,容許自己有傷口,也有軟弱的時候,當然哭鼻子之類的,在徐哥面前就好,別人那,還是別表現出來,會被人笑話的。&rdo;王錚紅了臉,頭低得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徐文耀哈哈大笑,單手摟緊了他,摸著他的頭髮說:&ldo;剛剛那個事,我一個局外人看著啊,其實就一來找抽的,你沒讓人言語擠兌了去吧?小傻子?&rdo;王錚咬著下唇,搖搖頭說:&ldo;我有頂回去。&rdo;&ldo;這就對了,給他點顏色瞧瞧,讓他以為咱們好欺負,&rdo;徐文耀讚許地說,&ldo;下回甭跟他廢話,下勾拳揍丫的,不會打架啊,沒事,改天我教你。&rdo;王錚也笑了,說:&ldo;你怎麼還教人打架?還公司老總呢,難不成生意上談不攏也拿拳頭說事?&rdo;&ldo;要擱我這就不是動手那麼簡單了,我主要是怕你被他的歪理繞暈,聽著啊,兩人相處沒有什麼缺不缺,要說缺,世上就沒完滿的東西。咱們問心無愧就好,你說,你在跟那什麼陽處朋友的時候有盡心盡力對他好嗎?&rdo;王錚想了想,說:&ldo;基本上算有。&rdo;&ldo;那沒什麼好遺憾的,你能做的,就是這麼多,咱不能要求自己做弄不了的事,有那個金剛鑽,才敢攬瓷器活,兩人相處,就是這樣,你給了他十分,他如果想跟你好,自然會十分地還回來,但有些人非但還不了十分,還覺著你給的不合他的意,給多了,或者給得太頻繁了,這就不是你能控制的。&rdo;徐文耀笑著柔聲說,&ldo;而且你這缺心眼的,想也知道吃了虧,事情都過去了,哪還輪得到你來自我檢討?&rdo;王錚笑了,徐文耀的話講一種複雜的情感關係理解得簡單而直接,但有時候卻不失為一種走出困境的辦法,他看著徐文耀,問:&ldo;那你呢?如果你談戀愛,你會給幾分?&rdo;&ldo;滿分十分?&rdo;&ldo;對。&rdo;徐文耀的笑瞬間消失了,他轉過頭,看著王錚,收緊手臂的力量,慢慢靠近他,啞聲說:&ldo;也許,得看人……&rdo;他伸出手,摩挲了王錚的下巴,手竟然有點抖,但目光復雜,似乎在掙扎,有難以決斷的事情,有不確定,但也有炙熱的渴望,最後他嘆息一聲,鬆開王錚的下巴,站起來說:&ldo;走吧,你的湯再不送,於萱喝到就不熱了。&rdo;王錚愣愣地看著他,心裡有些莫名其妙的悵然若失,但很快調整了情緒,點頭說:&ldo;好,我把湯送過去,徐哥一起來嗎?&rdo;&ldo;不了,我把於萱家老爸安頓了再說,老爺子有人陪著,但到底這飯還是得我過去,剛剛是我不放心,現在你也沒事了,我該走了。&rdo;他匆匆忙忙地說完,勉強一笑,朝王錚揮揮手,轉身就走。作者有話要說:徐文耀對王錚動心了。王錚進去病房的時候,於萱正在試衣服。隔著窗子,王錚看到於萱氣喘吁吁地努力將自己套進一件黑色小禮服,那種服裝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設計簡潔扼要,三言兩語將一件衣服所能承載的高貴內斂展現無疑,但又峰迴路轉,在腰線和裙襬處精細地點綴上不規則圖案,繡的也不知道是什麼藤蔓花枝,妙曼而華美。好比進行曲走到,忽然有悠揚深遠的節奏與慷慨激昂主旋律的相應得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