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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王錚就被徐文耀叫起來，解決完個人衛生問題後出來，卻見徐文耀一身黑色打扮，純黑的襯衫，純黑的西褲，純黑的皮鞋，整個人顯得端莊肅穆。&ldo;喪服？&rdo;王錚不知為何地脫口而出。徐文耀一愣，點頭說：&ldo;是，我們去掃墓。&rdo;&ldo;我不用穿嗎？&rdo;&ldo;你不用，對你來說，那只是一個陌生人。&rdo;徐文耀微微一笑，這時門鈴響了，他過去開了門，侍應生推著餐車進來，還捧著一大束白色百合。&ldo;謝謝。&rdo;徐文耀給了他小費，把他打發走，坐下來對王錚說，&ldo;快來吃早餐，吃完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rdo;王錚點點頭，坐下迅速解決餐盤裡的煎蛋和杯子裡的牛奶。空氣中瀰漫著百合的香氣，王錚抬起頭，卻見徐文耀臉色不太好，正慢慢地，以喝藥一般的表情喝著杯子裡的咖啡。&ldo;我吃完了。&rdo;王錚擦擦嘴，放下刀叉。徐文耀放下咖啡杯，抱起百合花，說：&ldo;那我們走吧。&rdo;他們沒有叫司機，卻出門自己打了車，坐進去後，徐文耀報上一個公墓的名稱。&ldo;那挺遠的，要加二十塊汽油費。&rdo;計程車司機說。徐文耀臉色一沉，就要說話，王錚忙打圓場說：&ldo;加吧，您去一趟也不容易。&rdo;&ldo;您是外地來的吧，我們這開出租的都不愛帶人去墳場，怕沾了晦氣走夜路碰見髒東西。我就收多二十塊，也不算亂要錢。&rdo;&ldo;是，麻煩您了。&rdo;計程車司機很高興地開了車，朝郊外開去。好在這個城市很小，所謂的郊外，全程也不過四十五分鐘，但卻也到了一處依山傍水的地方，公墓旁有家寺廟，規模居然還挺大，香火也算鼎盛，有不少善男信女拿著香進出。&ldo;我去那邊上個香，你們要我等嗎？&rdo;司機問。&ldo;可以嗎？那實在太好了，我們也怕待會打不到車回去。&rdo;王錚笑了，從錢包裡掏出一百遞給他說，&ldo;先收著，回去的路費再算。&rdo;司機笑呵呵地拿了。王錚下車開了車門，跟徐文耀一前一後朝另一邊的公墓走去。進了門，越過一排排墓碑，竟然總也找不到要找的地方，王錚忍不住問：&ldo;哥，你會不會記錯了？&rdo;&ldo;不可能有錯，我每年都給錢讓人來打理……&rdo;徐文耀猛然頓住，臉上現出懊惱的表情，低罵道，&ldo;我操，我怎麼這麼蠢？這麼多年我從沒來看過，拿錢的人還忽悠才怪。&rdo;王錚不忍看他著急又後悔的樣子，忙說：&ldo;別急，你知道姓名的吧，我們去管理處問問。&rdo;兩人一塊到管理處一打聽，倒果然有這個人的墓，但埋葬的地方不是徐文耀訂好的單獨的墳塋，而是靈塔下面幾層放骨灰的一個小洞窟。那幾位管理員還挺負責，派了一個人帶兩人拐到靈塔那邊，安慰他們說：&ldo;別看這邊外部環境不是太好，但也挺經濟實惠的，我們管理處初一十五還會免費給這裡做清潔，有時候有些牌位沒親人來照看，我們也會幫著放點香燭和花。&rdo;徐文耀聽到這，已經難過得眼眶微紅，抿緊嘴唇說不出話來，王錚嘆了口氣問：&ldo;你們真是好心，我想打聽一下，要是我們把先人的骨灰從這遷到那邊有墓碑的地方，可以嗎？&rdo;&ldo;可以啊，但價格差了好幾萬，太貴啦。而且你也沒問過你家先人，也許他住在這邊，很多朋友一起也高興啊。&rdo;王錚聽了點點頭，這是，那個帶路的人高興地說：&ldo;啊，找到了，就是這。&rdo;王錚和徐文耀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果然在靈塔的下面一層，看到一小格，花崗岩的石門上刻著一個男性的名字，上面有一張陳年的照片，還能清晰看出那是一個年輕的男人，模樣清秀，笑容可掬。徐文耀的臉一下就蒼白了，他有些踉蹌地走過去，把手裡的花放在那前面，花束太大，這裡根本放不下，管理員主動說：&ldo;我幫你們拿個花瓶來，放幾天，等花謝了再扔掉好了。&rdo;&ldo;謝謝啊。&rdo;王錚忙說。&ldo;謝什麼，這都好幾年了，頭一次有人來看他，是你們家親戚嗎？&rdo;&ldo;朋友。&rdo;王錚含糊地說。&ldo;嗯，那你們還真是有情義，特地從外地來看老朋友。我去拿花瓶，你們等等。&rdo;管理員嘮叨了幾句，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