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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說:&ldo;好吧,難受得快死了是嗎?明白了,不過我有個疑問,你不會是藉口留遺產給我,實際上指望我勸導你拉你一把吧?&rdo;王錚愣了愣,說:&ldo;恐怕有點。&rdo;女孩撲哧一笑,說:&ldo;那有點困難,因為比之做拉你一把,不讓你去死這種無聊的事,我更想跟你睡一覺,你覺得呢?&rdo;王錚悚然一驚,脫口而出:&ldo;不成。&rdo;女孩怒道:&ldo;為什麼?你都快死了,就當廢物利用,滿足我一下不行嗎?&rdo;王錚苦笑,半天才說:&ldo;一般人不會對一個不想活了的gay說我們睡一覺吧?&rdo;女孩無所謂地說:&ldo;只不過跟女孩做一次,你有這麼為難嗎?我可是香噴噴軟綿綿的標準美女哦。&rdo;王錚說:&ldo;我對女人硬不起來,對不起……&rdo;&ldo;為什麼?&rdo;&ldo;什麼為什麼?&rdo;&ldo;為什麼你篤定你硬不起來?你沒跟女孩做過吧?沒做過,你怎麼知道不行?&rdo;王錚深吸一口氣,說:&ldo;有些事不用做我也能確定。&rdo;&ldo;是真的不行,還是你告訴自己不行?&rdo;&ldo;都有吧,&rdo;王錚忍不下去,低吼道:&ldo;行了啊,我不明白這些跟我不想活了有什麼關係。&rdo;&ldo;是沒關係啊,&rdo;女孩彷彿聽到一個好笑的笑話一樣咯咯直笑,邊笑邊說:&ldo;寶貝錚錚,你腦子裡有根深蒂固,像石頭一樣硬的東西。不能跟女孩兒做,不能在街邊蹲下吃雪糕,不能跟人打架,不能穿衣領髒兮兮的襯衫出門,你想想,李天陽跟那個小三的破事跟你腦子裡那些像石頭一樣硬的原則啦,觀念啦,價值標準啦相比,算回事嗎?恐怕連個屁都算不上吧?你心裡有這麼堅定去相信的東西,犯得著去死嗎?我是說,非正常死亡根本就不在你的認知體系之內嘛。&rdo;王錚喉嚨哽噎,啞聲,試探著問:&ldo;真,真的?&rdo;&ldo;當然,&rdo;女孩斬釘截鐵。&ldo;但我,還是覺得很難受……&rdo;&ldo;扛著,不是有句詩說的嗎,什麼沒有最終勝利這種事,堅持扛著就好之類。&rdo;&ldo;是,沒有什麼最終勝利,挺住就是一切。&rdo;王錚淚流滿面。&ldo;就這個意思吧,靠,真拗口,外國人就不能明白說話嗎?&rdo;&ldo;是,翻譯的問題……&rdo;過了這麼多年,王錚都能準確回想起女孩說這段話時的聲調,他最後沒做傻事,而是選擇拿了銀行卡走人,一定程度上,是因為確認了心裡除了愛情,還有很多其他的東西。在這麼多年,一個人捱得再苦也受著,也是明白,除了李天陽,他的生命中,還有許多別的東西。李天陽就像一柄有魔力的棍子,輕輕一揮,世界都有了顏色,沒了他,眼前確實只剩下一片灰。但就算灰撲撲地,也沒什麼不能過。據說狗也只能看到黑白兩色,但每條狗,只要有可能,都活得樂顛顛的。人也可以。作者有話要說:於萱出來了。某水一直很想寫一個於萱這樣的女生。這個文不會是悲劇,某水不寫悲文,這個老讀者都知道了。王錚還記得,那時候,在大學圖書館,早晨冷硬的光線混合著日光燈投在女孩臉上,造出一種頹敗而突兀的光影。女孩用那本《文學理論》半遮住臉,在他對面,眼神閃爍著詭異,用自以為的低聲說:&ldo;王錚王錚,再過一會,會進來一個穿白底黑條紋t恤的男孩哦。&rdo;王錚埋頭看書,簡單地&ldo;嗯&rdo;了一聲。&ldo;聽我說啊,&rdo;女孩驟然提高嗓門,立即被周圍的人瞪了一下,她吐吐舌頭,不得已放低聲音:&ldo;聽我說啊,真的,那男孩家境很好,以後發展前景也很不錯,最重要的是,他跟你氣場會很合,他可以成為你選擇另一種人生的可能哦。&rdo;&ldo;什麼叫人生的另一種可能?&rdo;王錚頭也不抬,隨口問。&ldo;笨,哪,看著啊,&rdo;她咬著鉛筆,飛快在書的扉頁空白處畫了一棵樹,主幹上有許多分支,她指著主幹說:&ldo;比如,這是你的命運,你的命運過程,是一個不斷擯棄枝幹,奔往主幹的過程,也就是說,你不斷在進行選擇,選擇你需要的,拋下你不需要的,明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