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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笑逐顏開，一個勁道謝，七婆均扭頭不理。這時對講機響起，他接過對講機說了幾句，笑著對我們說：&ldo;裡面清理好了。&rdo;我點點頭，扶著七婆走出花房，那人在我經過身邊剎那，輕聲說：&ldo;簡少，您沒事真是太好了。&rdo;我知道他這句是肺腑之言，不禁微笑起來，拍拍他的肩膀：&ldo;謝謝，接下來的就麻煩你們了。&rdo;他鄭重點頭。我又笑了笑，扶著七婆走回宅子，到一樓側面她的房間裡，我扶她上床，替她脫了鞋子外套，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靜靜握著她的手等她入睡。七婆閉著眼，忽然笑了一笑。&ldo;姆媽快睡，別胡思亂想了。&rdo;我輕輕掖掖她的被角。&ldo;我想起你小時候的事，&rdo;她微笑著說：&ldo;愛開空頭支票，說什麼長大後單獨給姆媽蓋所大房子，請十個傭人來服侍我。&rdo;我呵呵一笑：&ldo;十個傭人沒有，只有我一個，您老人家湊合著使喚吧。&rdo;她睜開眼，笑呵呵地拍拍我的手說：&ldo;我要十個傭人幹嘛？有你在這，我就知足了。&rdo;我得意地笑說：&ldo;那是，上哪找我這樣聰明能幹，大方得體，又乖又聽話的好兒子？&rdo;&ldo;你就胡扯吧，&rdo;她低笑著說：&ldo;少生病，少點災禍，我就阿彌陀佛了。&rdo;我心裡有些酸澀，低下了頭，卻聽七婆緩緩地說：&ldo;東官啊，我把你以前給我的養老錢，都捐了寶蓮寺。&rdo;&ldo;哦？&rdo;我饒有興趣地問：&ldo;您老人家也吃齋唸佛了？好啊，當多一項興趣愛好。&rdo;&ldo;亂講。&rdo;她嗔怪地說：&ldo;我是為你捐的，你想啊，你做人兩輩子都不平安，肯定是帶了前世冤孽啊，寺裡的師傅說了，你這種情況，要請高僧大德專門誦經，消了命裡的業障，往後才會平安百歲。&rdo;我愣了愣，強笑說：&ldo;哪有那麼玄乎……&rdo;&ldo;小孩子不懂不要亂講，&rdo;她立即打斷我。&ldo;好好，姆媽好厲害，這些都懂，&rdo;我笑嘻嘻地說：&ldo;那我再給你點零花錢，也讓你幫我廣結善緣好不好？&rdo;&ldo;你哪來的錢？&rdo;她狐疑地看我。我微笑著說：&ldo;我現在比夏兆柏都有錢。&rdo;她看著我，忽然狡黠地笑起來，熱切地問：&ldo;怎麼樣，有錢了在姓夏的面前腰桿也直了吧？&rdo;&ldo;是啦，&rdo;我沒好氣地說：&ldo;他現在都算給我打工。&rdo;&ldo;這就對了，&rdo;七婆驕傲地說：&ldo;我林家出來這麼好的孩子，憑什麼白給他一個破落戶？他就該給你做牛做馬，這才是合道理。&rdo;我又好笑又好氣，也不想跟她爭執，笑著說：&ldo;恩，現在只有我甩他的份，他可不敢得罪我，放心了吧？&rdo;七婆得意地笑了笑，閉上眼，忽然幽幽嘆了口氣，說：&ldo;其實，姓夏的能做到這一步，才算配得起你。&rdo;我看著她，老人家嘴角含笑，說：&ldo;你母親，我是說夫人，從前也是這樣。什麼都替老爺想好了，什麼都替他做，人人都以為林家是夫人說了算，其實，老爺才是真正有話事權的那個，只要他稍微不高興了，夫人立刻會按著他的心意來，你說他們倆，到底誰聽誰的話呢？&rdo;我笑了起來，感慨說：&ldo;但是我爸好像從來不敢頂嘴啊。&rdo;&ldo;老爺是天生的好脾氣，老好人，就算人家欺負到他頭上，他也不會回嘴。&rdo;七婆笑著回憶說：&ldo;你是沒見過，當年他剛剛入贅林家，林家人奚落他，被夫人看到了，根本不管親戚的情面，當場就潑了對方一臉酒水，回去後又派人設計狠狠收拾了那一家人。從此以後，誰都知道夫人最護著老爺，誰也不敢給他臉色瞧。&rdo;她睜開眼，微笑著拍拍我的手，說：&ldo;你性子隨老爺，非得配一個敢為你豁出去的人才不受委屈。原先夫人看上的張家那位小姐不夠格，雖然喜歡你，但說到底，是顧自己多一點的人。&rdo;她頓了頓，說：&ldo;夏兆柏，我雖然看不上這個人，也嫌他不是女的，出身配不上你。但我這幾年冷眼看著，早知道他對你的心思，不管你是林世東也好，簡逸也好，他都一樣。你跟著他，我就算不樂意，可也不得不承認比較放心。&rdo;&ldo;知道了姆媽，&rdo;我微笑著垂下頭，柔聲說：&ldo;我會過好的，現在好好睡吧，睡醒了我做菜給你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