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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我，眼中波浪洶湧。我抿緊嘴唇，豁出去說：&ldo;你身體不好，家裡人，會擔心的。&rdo;他默然無語，半響，忽然低聲：&ldo;我明白了。&rdo;&ldo;你明白什麼？&rdo;我抬頭看他。&ldo;明白了，夏兆柏為何喜歡你。&rdo;他眼神迷茫地看著我，喃喃地說：&ldo;你跟他很像，他也好似你這樣蠢，明明別人不稀罕，卻還會一頭撞上去，對別人好。&rdo;我呆住了，迅速轉過頭，說：&ldo;我要走了，我媽還在等我。&rdo;&ldo;等等。&rdo;他說，臉上浮現古怪的笑容：&ldo;我叫你過來，是有話要對你說。&rdo;&ldo;我沒興趣聽，&rdo;我急急忙忙地抬腳就走。他一把攥住我的胳膊，說：&ldo;你不想知道，夏兆柏為什麼喜歡你嗎？&rdo;&ldo;不想，&rdo;我打斷他：&ldo;夏兆柏不喜歡我，你弄錯了。&rdo;&ldo;不喜歡，按他的性格，怎會無緣無故對一個人好？&rdo;他冷笑起來：&ldo;看你這麼蠢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夏兆柏喜歡你，是因為你像他愛過的人。&rdo;我拒絕再聽下去，試圖甩開他的胳膊說：&ldo;我說了，我和夏兆柏什麼關係也沒有。&rdo;林俊清咬牙切齒說：&ldo;你不想知道夏兆柏愛的人是誰嗎？你不想知道，你跟誰像嗎？你不想知道，誰害得我夜夜失眠，精神衰弱嗎？&rdo;我掙扎起來，不知為何，我不想聽那個答案，一點也不想，那個答案，是不該出現的，它一旦揭曉，我曾經的生命，就變得毫無意義，變成一個笑話，我顫抖起來，叫道：&ldo;俊清，不要說，俊清，看在林世東的份上，你不要說，你瘋了嗎？&rdo;阿彪看見我們糾纏，立即跑了過來，一把推開林俊清，我渾身戰慄，死命抓住阿彪的手大口喘氣，一抬頭，卻見林俊清呆呆看著我，面色蒼白，宛若白天見到鬼一般。我再也不想與他糾纏下去，扯了阿彪的手臂說：&ldo;走了。&rdo;阿彪滿心疑惑，卻只得將我扶了回去，我坐進車中，看到簡媽擔憂的目光，勉強一笑，說：&ldo;媽咪，我沒事。&rdo;簡師奶摸摸我的額頭，又攥緊我的手，心疼地說：&ldo;那個什麼醫生為什麼這麼野蠻啊，我看他剛剛還硬要拉你，怎麼回事？&rdo;&ldo;沒什麼，我不是欠他的錢。&rdo;我虛弱地笑了笑。&ldo;死仔，阿媽問你話呢，你不要轉移話題！&rdo;我不知如何解釋，只好一頭靠到她懷裡，說：&ldo;媽咪我頭暈。&rdo;簡師奶立即將剛剛那個問拋諸腦後，忙著幫我搽藥油，按摩太陽穴，我安安靜靜地伏在母親懷裡享受這等溫情，車子行駛起來，又快又穩，車廂內瀰漫一股清新的果香，聞之令人心安。就在此時，坐在前面的阿彪手機忽然響起，他接起來應答幾句，隨即轉頭叫我：&ldo;阿逸，夏先生找你。&rdo;我悚然一驚，正要本能抗拒，簡媽卻已伸手將電話接過，說：&ldo;夏先生啊，仔仔頭暈了，對，我們正在回去路上，他沒有什麼事，老毛病了。嗯，好，你等等哈。&rdo;她將電話塞給我，說：&ldo;夏先生要跟你說。&rdo;我接過電話，深吸了一口氣，才說：&ldo;喂‐‐&rdo;&ldo;小逸，&rdo;電話那端的夏兆柏彷彿很高興，柔聲問：&ldo;你又頭暈了？現在感覺怎麼樣？&rdo;&ldo;還好，謝謝。&rdo;&ldo;我明天回來，有禮物給你。&rdo;&ldo;不用了。&rdo;我忙說：&ldo;我，不缺什麼。&rdo;夏兆柏遲疑了一下，卻好脾氣地說：&ldo;我挑給你的東西，你一定會喜歡。&rdo;剛剛出院，在家修養不到一日，又接到夏兆柏電話。這回是在機場，背景嘈雜紛亂，四周似乎有操持各國語言的人聲，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在一派紛紜之中仍然清晰凸顯，令我一聽之下，宛若排山倒海的壓迫感如期而至。這種情緒，本來已經被我成功地控制下去，可林俊清那日的話，卻如詛咒一般，重新令負面的感覺升騰而上，衝破決堤，一發不可收拾。我手微微顫抖著聽完這通電話，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方弄明白，夏兆柏說的是，他現在機場，飛機已經著陸，很快就回來，回來後，就會來找我，會送令我開心的禮物。那個人，已經在路上，可我卻很明白，我一點也不稀罕什麼禮物，我一點也，不想見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