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頁(第1/1 頁)
我滿頭黑線,不知道再呆下去這瘋婆子要說出什麼來,卻聽陳成涵忍著笑,用英語說:&ldo;好的嬤嬤,我用騎士的榮譽發誓,一定將尊貴的王子殿下送回來。&rdo;&ldo;啊,高貴的騎士,那一切就託付給您了。&rdo;傑西卡陰陽怪氣地說。&ldo;放心吧,我定不辱使命。&rdo;我翻了白眼,拍拍輪椅扶手說:&ldo;這還白天呢,一個兩個都鬼上身嗎?走吧。&rdo;&ldo;遵命。&rdo;陳成涵忽然低下頭來,飛快在我臉頰上吻了一下,低聲說:&ldo;我的寶貝。&rdo;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經推著輪椅飛快在走廊上跑起來,一路上叫起來:&ldo;小心點,火箭來了,阿波羅號來了,請讓開,請為阿波羅號讓道……&rdo;他爽朗的笑聲感染了我,也許還有風,還有兩旁疾馳後退的病房走廊,我也跟著哈哈笑了起來,或許已經有很多年沒嘗試過這樣大笑一場了,彷彿在那一刻,有看不見的手輕輕割開我揹負著的重擔繩索,我笑得東倒西歪,不顧形象,沒有顧忌,忘了那些前生今世,恩怨情仇。我們飛快地自專門為輪椅透過設定的斜坡樓梯盤旋而下,陳成涵將速度控制得很好,既不會快到讓我恐懼,又能夠適當地令我在快速中卸下那些無謂的負擔。那一天,那一刻,我彷彿體驗了把從未經歷過的童年,從未經歷過的調皮任性,肆意妄為。我們的笑聲迴盪,是一種真正的笑,是發自肺腑的,想自我發洩,自痊癒的笑。周圍的人紛紛朝我們投以或善意,或嗔怪的目光,但是,誰在乎呢?我活了大半輩子,在乎了別人大半輩子,偶爾放縱一次,又有什麼不可以呢?好不容易停樂下來,我已經笑得渾身發軟,靠在椅背上,陳成涵氣喘吁吁,看著我,目光溫柔如水。我忽然驟覺很抱歉,畢竟麼一路奔下來,是件很耗體力的事,我掏出手絹,遞給他,笑著說:&ldo;流汗了,阿波羅號船長。&rdo;他接過,卻不擦拭,只看著我,微笑著感嘆說:&ldo;簡簡,你笑起來真美。&rdo;我呵呵低笑,說:&ldo;船長,我該將之視為恭維還是取笑?&rdo;&ldo;視為,我的肺腑之言。&rdo;他低低地回答,說:&ldo;你認出這裡了嗎?&rdo;我抬頭,是上一次在此住院,我獨坐過的花叢下,我點點頭,說:&ldo;當然。&rdo;陳成涵拉著我的手,柔聲說:&ldo;我我笑容一滯,他的吻卻已經傾覆而下,有條不紊地攻城掠池,輕柔而不由分說地撬開我的唇瓣,靈活的舌尖鑽營而入,在我尚在窘迫與尷尬中遲疑要不要推開他時,卻已經被他吻得心神慌亂。那將我擁入懷中的男子彷彿躊躇滿志的指揮官,胸有成竹地一步步在我唇舌之間流連挑逗,糾纏不休。他的溫柔隨處可見,可他的強勢卻也不容拒絕,熟練的吻技在搶佔先機之餘,卻也將我可能有的掙扎一一化解,可能逃避的退路一一堵死。我在他的細密纏綿,溫柔如水的親吻攻勢之下,已經頗為招架不住,幾次三番想要掙脫,均被他不著痕跡地壓了下去,到了嘴邊的抗議,也只是化作&ldo;唔唔……&rdo;的曖昧之聲,聽在耳邊,徒增尷尬而已。他就如品嚐佳餚的行家一般,細細輾轉反側了許久,直到我在他懷中險些窒息,方戀戀不捨地離開。我氣喘吁吁,說不出是被驚嚇還是被觸動,愣愣地看著他。陳成涵微微笑著,謂嘆道:&ldo;天,你這樣子……&rdo;他湊過來又輕快地啄了一下,抱緊我,笑著說:&ldo;真想時時刻刻吻著你,抱著你,這種感覺真好。&rdo;可我感覺不好。我掙脫他,這可是公眾場合,大白天人來人往,我可不想成為醫院八卦的頭條新聞。我抬起頭,正好看到一位護士小姐扶著一位老人家在正前方錯愕地看著我們,此外,不遠處,不少出來溜達散步路過的病人及醫護人員均紛紛對我們投以注目禮。港島風氣再開明,可這仍然是個異性戀社會,每個人都可以無所謂地說&ldo;我們不歧視同志&rdo;,但這並不意味著每個人都可以安之若素地看到一對男人在自己面前激情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