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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中一片空白,忽覺肩上一熱,卻見夏兆柏俯下身來,專注地看著我,目光深邃如海,柔聲說:&ldo;小逸,別怕,這樣的事交給我做就好,你不用想這麼多。&rdo;他握住我的手,說:&ldo;你還是單純,記住,世界上很多事情,很多人,都不是眼見為實,要多個心眼保護自己,好嗎?&rdo;我聽得一頭霧水。&ldo;不明白就算了。&rdo;他寵溺一笑,揉揉我的頭髮:&ldo;我來幫你擋吧。&rdo;他看了看我,問:&ldo;上次給你的鑰匙?&rdo;想了想,從脖子處拉出一條紅繩,上面穿著他上次送我的黃銅鑰匙。夏兆柏心情大好,湊過來吻了吻那把鑰匙,將它鄭重塞回我的衣服裡,手掌貼著我的胸膛,啞聲說:&ldo;小逸,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帶你去開啟由這個鑰匙鎖著的門。&rdo;我點點頭,他動作輕柔地替我將枕頭拉高,扶我躺下,又替我蓋上被子,吻了吻我的額頭,說:&ldo;乖,我在你隔壁,你如果餓了,還是要什麼,搖搖這裡的鈴,我就會過來。明天宋醫師會來,你上次見過了的,還記嗎?&rdo;&ldo;恩。&rdo;我閉著眼,淡淡地應他。&ldo;你媽媽那邊,我已經跟她打過招呼了,這兩天你住這裡,等康復了再回去。放心,我沒將你暈倒的事告訴她。&rdo;&ldo;謝謝。&rdo;&ldo;好好睡吧。晚安。&rdo;他又吻了我一下。我陷入棉花一般的床褥中,睡得迷迷糊糊,如自雲端墮下,失重感由始至終伴隨著我,整晚全是支離破碎的夢境,也說不上夢見什麼具體事情,我入睡時習慣將胳膊置於頭頂,這一夜,卻夢見有手穿牆而過,握住我的手,其質地摸上去宛若泥土,黏黏滑滑,似乎有什麼穿過漫長的歲月,將現在的我,與過去的什麼聯結在一起。我苦苦掙扎,卻不得而出,正糾結中,有現實中的誰伸手過來,輕輕握起我的手腕,塞回被褥之中。這隻手帶著生的溫暖和熱量,頓時將那晦澀恐懼一掃而空。我如獲至寶,不肯放過,反握住那隻手,心中實在恐懼一放開,那逼人的寒氣又會來臨,那夢境中來自我厭惡害怕的過去之手,又會糾纏不清。我因為前半段時間睡得不好,因而到了後半夜才真正入睡,等到意識回籠,已經不知幾點鐘。我略略翻身,突然發現,自己的手,牢牢抓著什麼,我閉著眼略略往上摸,溫暖光滑,肌肉碩壯緊繃,卻是一個人的手臂。我嚇了一跳,立即鬆開,同時睜開眼,坐了起來,卻看見身旁平躺一人,面目輪廓剛硬,頭髮花白,雙目炯炯有神地看著我,竟然是夏兆柏。大清早看到此人,真的很難有好心情,我微微發愣,隨即發怒,壓抑著情緒,咬牙問:&ldo;夏先生,大清早出現在此,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rdo;夏兆柏不以為意,坐了起來,舒了口氣說:&ldo;你可算醒了,小逸,原來保持一個睡姿原來真是好難。&rdo;我一字一句問:&ldo;你不要告訴我,你一個晚上都在這過?&rdo;&ldo;整間屋都是我的,我怎麼不可以在這?&rdo;他輕輕鬆鬆爬了起來,舒展身體,轉動胳膊,微笑著說。我冷著臉,掀開被子下床,卻被他一把拉住。&ldo;夏先生,&rdo;我抬頭看他,淡淡地說:&ldo;不好意思,我不習慣洗漱之前與人說話。請放手。&rdo;夏兆柏微笑著說:&ldo;我只是想說一聲早晨(早上好)。&rdo;這句平常的問候從夏兆柏口中講出,似乎帶了不平常的意味。我眼角斜線看過去,似乎發現,他一向專橫威嚴的臉上帶了一絲,我不能確定的赧色,我詫異萬分,轉過頭仔細看,卻哪裡還能在那張臉上找出痕跡?夏兆柏見我看他,嘴角上勾,問:&ldo;怎麼?你不該回一句同樣的問候嗎?&rdo;&ldo;我不想對一個莫名其妙出現在我床上的人客氣。&rdo;我看了他一眼,掀開被子下床。一踏上軟綿綿的地毯,我忽覺頭暈目眩,這是我這具身體在早上的普遍症狀,我微閉上眼,靜靜等待眩暈過去,卻身上一暖,睜開眼,卻見一件晨衣披到我身上。夏兆柏低著頭,繞過來拉著我的胳膊穿過袖子,和聲說:&ldo;早起涼。噯,別光腳踩地上。&rdo;他蹲下來,竟然毫不猶豫地抬起我的腳,幫我穿上拖鞋,又抬頭帶笑問:&ldo;早餐習慣吃什麼?西式還是中式?啊,我忘了,你現在肯定習慣中式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