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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如你所見，確實如此。&rdo;夏兆柏面不改色地說道。七婆一下急了，連聲道：&ldo;夏先生，您的私人生活如何，我老太婆管不著，也不想管，可這棟房子現在沒有空房間了嗎？您會情人，非要帶進東官的房裡嗎？你生前欺負他不夠，死後還要帶人進裡面尋歡作樂，存心折辱他在天之靈嗎？&rdo;我心頭大震，手中握著的調羹&ldo;哐當‐‐&rdo;一聲掉到桌上，他們二人循聲望過來，我知道避無可避，只得緩緩抬頭，看著七婆的臉，艱難地說：&ldo;抱歉，我，我，我失禮了……&rdo;我知道此時此刻，還應該說點其他場面話應對過去。可是，對著自己母親的雙眼，我卻一時之間千頭萬緒，俱湧上心，嘴唇張開，卻一直顫抖，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知道不宜過多流露情緒，勉強一笑，卻覺自己定然笑得比哭還難看，我調轉視線，垂下頭，無意義地說了一句：&ldo;我，我不知道那是林先生的……&rdo;但我知道，我知道那是你一直為我準備的房間，我知道你定然一直定期打掃，悉心照料裡面每一件小東西，一定親自擦拭壁爐架上每一個相框，一定像守著地盤的母獸一般，不讓任何人靠近那領地一步；我知道，那個房間，就如那間花房一般，你一定在無數個無法安眠的夜晚，獨自一人坐在那，等著再也回不來的孩子。我痛苦難當，握緊拳頭，一股熱流頃刻間便要衝向眼眶。就在此時，夏兆柏走過來，伸手握住我的手，將那緊握的拳頭一根根指頭鬆開，重疊置於兩隻手心，衝我笑了笑，柔聲說：&ldo;傻孩子，歐陽女士不是在責罵你，她是在怪我，不關你的事。&rdo;我的失常被他如此輕描淡寫一句帶過，倒給了個極好的解釋，夏兆柏彷彿猶覺不夠，對七婆說：&ldo;歐陽女士，別嚇到小逸，他是個好孩子，又受過世東的恩情，你這麼說，他心裡會不安的。&rdo;七婆的視線在我身上打轉，遲疑了好一會，方問：&ldo;什麼意思？&rdo;&ldo;世東當年捐助給他一筆錢，他很乖，還懂得給世東掃墓。&rdo;夏兆柏摩挲著我的手，似乎在安慰我，低頭看進我的眼睛，微笑說：&ldo;這年頭，念著世東好的人，可沒幾個了。&rdo;&ldo;豈止沒幾個，&rdo;七婆冷哼一聲，似有所指罵道：&ldo;簡直個個忘恩負義！&rdo;七婆頓了頓，又重重地拿柺杖捶了一下地步，大聲說：&ldo;但這是兩回事！世東的臥房是林宅的主人房，主人房不能拿來招待客人，這是林家的規矩！&rdo;&ldo;是嗎？&rdo;夏兆柏輕輕地反問，猶自握著我的手，抬頭和顏悅色地對七婆說：&ldo;既然這樣，那麼林宅的規矩，就改改吧。&rdo;&ldo;你！&rdo;七婆愣了一下，不怒反笑：&ldo;也是，我老太婆糊塗了，以為住進林宅的，就都是東官那樣有教養講誠信的人，倒忘了夏先生這樣出身的商賈人士，出爾反爾本就是等閒常事。&rdo;我嚇了一跳，七婆幾時變得如此言辭鋒利，寸土必爭了？老太太莫非糊塗了嗎？這可是夏兆柏，真惹怒了他，她一個婦道人家，又哪裡有好果子吃？我不由轉頭看向夏兆柏，心裡警惕，若他有什麼行動，我必定不依。夏兆柏瞳孔微眯，目光銳利到令我毛骨悚然，他看了我一眼，隨即轉頭，哈哈大笑，口氣中卻無慍怒，道：&ldo;七婆，你何必客氣？直接罵我夏兆柏是暴發戶就行，反正全港上下，誰人不知我夏兆柏出身貧寒，白手起家？你這麼罵我，其實我當你誇我，還要向你說聲多謝。但是，&rdo;他話鋒一轉，嚴厲地道：&ldo;林宅到底說了算，您老人家最後搞清楚。我敬老，是我夏兆柏有良心，不是你真當得起！&rdo;我心裡焦急，生怕七婆又說出什麼，讓情形越發不可收拾，忙開口說：&ldo;歐，歐陽女士，昨晚我只是借宿那間房而已，並未有冒犯林先生的事情發生。&rdo;我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ldo;只是一次意外您不用介意……&rdo;七婆瞪了我一眼，罵道：&ldo;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我現在是罵你嗎？我罵的是夏兆柏這個衰人！姓夏的，我老太婆不用你敬，反正整個林家也被你折騰光了，留我老太婆算什麼？&rdo;&ldo;算我替世東給你養老。&rdo;夏兆柏皺皺眉，對阿彪說：&ldo;領歐陽女士下去吧，小逸身體還沒好，別給嚇到了。宋醫生過來了沒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