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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道:&ldo;所以蕭雲翔即便是他的拜把子兄弟,也沒法給這個情面。&rdo;&ldo;他與蕭雲翔拜把子,沒準也是皇帝授意。&rdo;沈墨山冷笑了一下,道:&ldo;蕭雲翔自是受寵若驚,拼命討好於他,卻不知馬屁往往拍在馬腿上,你還記得當日與蕭雲翔一道去你琴閣聽琴的另一位錦衣少年麼?&rdo;我有點印象,當日他與蕭雲翔一道被我琴聲所惑,我還有些遲疑,殺了蕭雲翔後,要不要順手也殺了他。&ldo;那個少年,是薛嘯天的胞弟。&rdo;沈墨山笑得幸災樂禍:&ldo;蕭雲翔以為討好了弟弟就是討好了哥哥,見天帶著那孩子在京師各大妓院酒樓流連,著實讓那等古板軍人家出身的孩子見識了什麼叫聲色犬馬。卻殊不知,薛嘯天為人外表看著內斂深沉,其實內裡最是古板,尤恨這等風塵墮落之事。可憐陽明侯一早得罪了結拜弟兄而不自知,白白浪費了那許多心思。&rdo;我看著廊下比劃個不停的小孩兒,咬著唇,終於道:&ldo;沈,墨山,我想跟你商量件事。&rdo;&ldo;什麼?&rdo;&ldo;若蕭雲翔真被下了大獄,我想去見他。&rdo;初夏,繁花開盡,葉肥綠厚,別院內侍女們紗裙綽約,新妝初成,瞧著自當賞心悅目。得鄔總管藥膳方子所助,每日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用藥不斷,休養不息。我身子日漸好轉,亦能下榻慢慢緩行,雙臂也漸次有力,這幾日也能獨力抱起小琪兒。這小東西倒沉了不少,也是,日日在別院內如眾星捧月一般。鄔總管言道別院足有二十年未曾聞小孩啼鬧,上一次有蓬頭小兒嬉戲玩耍,還得追索到沈墨山小時候。好容易見著一個可愛伶俐的孩子,自然愛得跟珍寶似的,見天蒐羅好吃的好玩的堆給他。小孩兒見天無拘無束地玩耍吃喝,一月下來,早已胖了一圈,粉嫩白淨,可愛得猶如年畫上抱魚的孩童。我生怕寵壞了孩子,不禁念起那位只有一面之緣的老婦人,當初琪兒在她手裡帶著,可是不出幾日,便學得規規矩矩。這一日閒話,便不由問起沈墨山他家姑姑何在,他只是聳肩一笑,漫不經心地道:&ldo;老太太那日被我氣得夠嗆,收拾包袱家去了。話說回來,便是她不走,也斷無跟咱們來這的道理。這都是老黃曆了,上一輩紛爭恩怨的事,不說也罷。&rdo; 我非好打聽之人,他既然不說,我便不再過問。&ldo;你不會,在怪她自作主張吧?&rdo;沈墨山忽而狐疑看我,斟酌著道:&ldo;我姑那種女人,自來就是江湖兒女,心思直來直去的。那件事,她做得是過了些,但沒存什麼壞心,你可別介懷。&rdo;豈止過了些,差點要了我的命,都道沈墨山護短,此言不虛。我淡淡瞥了他一眼,問:&ldo;怎麼會,老夫人待琪兒教導有方,我還尋思若能請教一二方好。&rdo;沈墨山伸手摸摸我的頭髮‐‐他近來嗜好此事,沒事也喜歡摸琪兒的發頂,我們兩父子在他眼中,怕也都是精巧好玩的玩意兒‐‐笑了笑道:&ldo;要真不介懷方好,至於教導有方,姑姑那樣的,其實也未必真的好。我小時候被逼著練功,三伏天頂著大太陽不得歇息,冰天雪地裡又要打赤膊扛著,整日耳提面命的,均是沈家榮耀,父親遺志,那樣的日子,縱使擁有武林人人趨之若鶩的神功秘籍,也無甚趣味。至於小琪兒,&rdo;他的聲音柔和起來,問:&ldo;你不覺得孩子現在這樣才好?&rdo;我想起小東西拉著風箏線滿院子亂跑,不時被線絆倒卻又迅速爬起的模樣,禁不住微笑起來,嘴裡卻道:&ldo;不是嚴師出高徒麼,若無老夫人嚴加督管,沈爺難有今日成就。&rdo;&ldo;這你就錯了,&rdo;沈墨山搖搖手指頭,微笑道:&ldo;我長成現在這樣,倒與此間主人有莫大關係。&rdo;&ldo;願聞其詳。&rdo;我突然來了興致。沈墨山笑了起來:&ldo;起初是先父的一位結拜弟兄偷偷摸摸帶我來這,後來被此間另一位主人發覺,兩人險些撕破臉皮,大打出手。&rdo;我聽得一頭霧水,道:&ldo;這裡,還有另一位主人?&rdo;沈墨山點頭道:&ldo;是那人的愛侶。&rdo;我恍然道:&ldo;原來,教導你的,卻是位奇女子。&rdo;沈墨山呵呵大笑,道:&ldo;男子與男子之間,也能稱愛侶,也能執子之手,相守一世……比之男女,在情愛之上更有兄弟般的盟約,更顯慷慨雄渾,更有情真意切!&rdo;我心頭大慟,無數往事湧上腦海,剎那間,卻聽得自己聲音艱澀,猶如冷弦滑過,難聽之極:&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