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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不接,道:&ldo;管蕭我只用來殺人,怕您聽了受不住,還是換瑤琴吧。&rdo;我抬頭對沈墨山微笑道:&ldo;沒事,就彈一曲,娛樂下叔叔們,是我做晚輩的禮數。&rdo;琴秋聽我此言,臉色一變,卻自持身份,淡淡笑道:&ldo;既如此,我等就洗耳恭聽了。&rdo;&ldo;如此,長歌獻醜。&rdo;我微微一笑,示意寶叔將房內閒置的一張瑤琴抱來,我放在身前几上,坐直了身子,調了調間,正要撥絃。卻聽&ldo;嗡&rdo;的一聲,沈墨山拂袖壓住琴絃,痞氣十足地道:&ldo; 對不住啊各位叔叔,我老沈家的規矩最是護短,斷無勉強我的人在人前做事的道理。琴叔叔,抱歉,今兒這個琴啊,我不准他彈。&rdo;&ldo;喲呵,小兔崽子還跟我叫板了啊,&rdo;琴秋笑了起來,負手而立,道:&ldo;怎麼這就是你老沈家待長輩的規矩?我承你的情,聽你叫了十幾年的叔叔,難道,連一首曲兒都不配聽?&rdo;沈墨山哈哈大笑,道:&ldo;您不用言語激我,今兒我還就反映話撂這了,您要差遣我,要人要東西,侄兒二話沒說,立即給您收拾好了,獻到您跟前,就怕您不賞臉要。您但凡要有些個什麼要,再難侄兒也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替您辦了,保管辦得美美的,只讓你滿意。誰讓侄兒叫了您十幾年叔叔不是?可咱們同是公子爺門下呆了許久,旁的不敢說學會,講理這一條,總得入了心吧?親叔侄還在不過一個理字,更何況墨山承著眾人厚愛,叔叔輩的一個手指頭可數過來。若是個個端了架子,想起來一出是一出,可勁折騰我們家小黃,那我還是趁早帶了他,鄉下耕田去得了。不是不孝敬您,實在,您也得給侄兒一個孝敬得起的機會不是?&rdo;他算盤珠子一般滴溜溜地一番生意場上的話說下來,徐爺先憋不住悶笑出聲,寶爺也含笑不語,琴來臉上陰晴不定,似也沒料到沈墨山護短到這個程度。再說下去必然是撕破臉,他一個長輩,沒由來的為難我,自己也知道說出去不好聽;但若就此罷休,卻又不甘,只冷哼一聲,冷冷地道:&ldo;真真出息了,老徐,沈家出了這麼個痴情鍾,沈大首領泉下有知,當萬分欣慰吧?&rdo;&ldo;欣慰不敢說,至少沒丟了他的臉。&rdo;徐爺哈哈大笑,道:&ldo;墨山,說得好,咱們盟裡的男兒,若還不能護著屋裡人,算有個鳥本事?想當年……&rdo;&ldo;升哥,別緊跟著添亂了。&rdo;寶爺輕聲打斷他,微笑著道:&ldo;琴秋,說到底,長歌便是跟了墨山,可也不是賣他,他若尊稱你一聲,那是賣墨山的面子,若不收,原也跟你一點關係沒有,沒得平白為難人的道理。公子爺派你來,到底要賜何藥,傳什麼話,你便快些吧。&rdo;&ldo;我現下不樂意了。&rdo;琴秋冷笑著看向我,道:&ldo;長歌若不賞臉,我也沒興致做那傳話筒。&rdo;我嘆了口氣,拂開沈墨山的袖子,淡淡地道:&ldo;要我彈本不是什麼難事,只是,&rdo;我瞥了他一眼,笑了笑,伸手道:&ldo;多謝紋銀一百兩。&rdo;他一愣,道:&ldo;你說什麼?&rdo;&ldo;京師第一琴,明碼實價,琴資一曲一百兩。&rdo;我微笑著道:&ldo;本來我病中彈琴,要加收五十的,但您是墨山的長輩,這多出來的,就不好收,也算我孝敬您吧。&rdo;他臉色一冷,直直盯著我,就在我以為徹底惹惱他之時,卻見他垂下頭,雙肩聳動,不一會,壓抑著的悶笑聲傳來,隨即笑聲越來越大,屋內其他人也隨之而笑,沈墨山磊是開心,撫著我的肩膀道:&ldo;不錯不錯,耳聞目睹之下,過來有我之風。&rdo;&ldo;有趣,墨山,你果真找了個好玩的。&rdo;琴秋笑過了,真從懷中換出兩個金錁子,放在我面前,笑道:&ldo;沒帶現銀,使金子先抵著罷,長歌公子,請了。&rdo;&ldo;琴秋前輩,請坐,長歌這便開始。&rdo;我笑著低頭撥弄琴絃,對沈墨山安撫一笑,抬起右手 ,大大方方現出斷指,沈墨山會意,將我放在他此處的指套取來替我載上,低聲問:&ldo;真不礙事?&rdo;&ldo;無妨。只是娛樂,又不性命相博。&rdo;我低笑著安慰他。我低頭弄弦,調子起轉,卻是那一日在明德山莊,鄔總管求彈奏的《越人歌》。這首調子蒼涼渾厚,我天啟朝中人根本聞所未聞,當日瞥見琴譜即為心折,此譜曲一路,與我所思所想,皆是同理。只是再細琢磨該曲,便會覺著內裡粗糲太多,彷彿磐石硬生生被人劈成 兩半,那等沙礫的質感,卻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