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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事情的起因,在蕭墨存這個現代人聽來,其實算不得什麼觸及原則的大事。不過是歸遠堂的副堂主,名為趙銘博的男子,將凌天盟供給歸遠城外粥棚的一車糧食私自截下來,轉手留給了自己家人。原本凌天盟家大業大,也不在乎這一車糧食,可因為正堂主孫鵬遠與副堂主之間素來不合,正堂主正等著揪副堂主的辮子,好容易尋到他的錯,自然往他身上扣罪名,甚至將後來歸遠城外粥棚競爭不過朝廷,難民全去官府辦置的難民營,歸遠堂白白忙活一場等錯也算在他頭上。這等錯本來就可大可小,如此興師動眾地鬧一番,自然無法悄然收場。這不,凌天盟刑堂抓了趙銘博,正等沈慕銳一聲令下,就要動刑處罰。蕭墨存聽到此處,皺了眉頭,道:&ldo;這正堂主與副堂主之間,事務相當,這麼些年雖互不對眼,可總算相安無事,必定有他們相互牽制之處,為何此次孫鵬遠要揪住趙銘博個錯不放,大有不把他置於死地不罷休呢?&rdo;&ldo;那還不是因為那個什麼木先生!&rdo;紅綢憤憤地:&ldo;自從不陰不陽的傢伙在孫鵬遠邊上出謀劃策,阿博是實在人,早已不知吃過他多少暗虧了。這一次的事,恐怕跟他煽風火也有關。&rdo;&ldo;木先生?&rdo;蕭墨存略一思索,立即想起,此人正是歸遠城外,僅憑數語,就能殺人於無形的那中年文士,如果是同一人,其心之毒辣,自不待言。他心中感到一陣憂心,若有此人摻和,恐怕紅綢這個心心念唸的阿博,凶多吉少了。他再不推辭,正色道:&ldo;速速帶去你們那個刑堂。&rdo;凌天盟刑堂果然莊嚴異常,不意外的,他們遭到門外把守的人阻攔。紅綢著急道:&ldo;看清了,此人乃蕭公子,你們攔著,不怕頭領怪罪麼?&rdo;&ldo;任何人不得擅闖,此乃盟規,頭領得知,也只能褒獎於我等。&rdo;蕭墨存止住想要硬闖的紅綢,從懷裡掏出沈慕銳送與他那柄黑色竹籤,當日雖被小偷偷去,後來又由沈慕銳交回給他的墨玉令,溫言道:&ldo;不知二位,憑此可否進去稟報一聲頭領,就說我蕭墨存想觀刑。&rdo;&ldo;這……&rdo;那兩人一見,面面相覷,終於低頭道:&ldo;如此,蕭公子請稍候。&rdo;一人進去稟報,另一人仍把住門口,不讓他們入內。不一會,只見那人誠惶誠恐地領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出來,不是沈慕銳,卻是哪個?&ldo;墨存,天這麼冷,你不在房裡歇著,怎麼來這?&rdo;沈慕銳面有怒色,掃了紅綢一眼,道:&ldo;紅綢,是你去搬弄是非了?&rdo;&ldo;是我好奇想來瞧瞧,凌天盟行刑到底如何。&rdo;蕭墨存微微一笑,看著沈慕銳道:&ldo;還是說,我這個外人,不得窺你盟內要事?&rdo;這話說得極重,蕭墨存性格溫和,從未對沈慕銳過樣的話,沈慕銳眼睛微眯,隨即呵呵一笑,上來攜他的手,低頭輕聲道:&ldo;墨存,你想來便來,何必如此較真?你自己說,是我的內人還是外人,恩?&rdo;蕭墨存勾起嘴角,道:&ldo;我自然是我,怎樣,沈頭領,小生可以進去了麼?&rdo;沈慕銳捏了他的手,瞧他精緻的眉眼間一派冷清,有心攬他入懷,好好哄哄,卻實在不是地方,只得微笑著柔聲道:&ldo;好了,那裡頭真不是什麼好玩的,你想來瞧便進來吧。&rdo;刑堂佔地甚為寬廣,地上碼著光滑齊整的青磚,四周十二根大柱子撐起一個圓形大廳,柱子上並不雕龍,只是在柱頭垂下一個雙目炯炯,神態猙獰的怪獸。蕭墨存前世做過古董商,自然知道,這是古代著名的食人惡獸,名為饕餮,鼻樑凸顯,頭部尚有類似羊角的兩個裝飾。此時在火光籠罩之下,為此處平添三分陰森之感。大廳內或坐或站,早已有許多人。蕭墨存一進去,原先竊竊私語的眾人,不約而同,將眼光投在他身上。那目光有驚豔、疑惑、憤怒和不滿,如四面八方投來的利箭,霎時間令他腳下一頓。平日裡凌天盟眾位頭目對他的不滿和輕視,此時因為他走入象徵權勢的刑堂,驟然間膨脹了起來,他還未坐定,已有一人從眾而出,抱拳朗聲道:&ldo;頭領,蕭公子非我盟中人,此乃我盟中要地,如此前來,恐怕與規矩不符。&rdo;蕭墨存悄悄看向沈慕銳,只見他雙眉一皺,原本慵懶的神情霎時間冰冷威儀,極富殺傷力地掃了那人一眼,沉聲道:&ldo;孫堂主,蕭公子與我不分彼此,你說他不是凌天盟的人,言下之意,我也不是凌天盟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