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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墨存臉上紅暈未褪,輕輕擋住道:&ldo;我自己來。&rdo;沈慕銳輕笑搖頭,固執將勺子遞到他嘴邊,道:&ldo;張嘴,物品又不是沒餵過。&rdo;蕭墨存略感躊躇,這裡畢竟是凌天盟總壇,若傳出盟主於房內如此伏低做小,怕不利沈慕銳的名聲,他瞧了瞧紅綢,悄聲道:&ldo;她們看著呢,還是我自己來吧。&rdo;紅綢咯咯嬌笑,道:&ldo;我可什麼也沒瞧見,你們呢,瞧見什麼呀?&rdo;那兩名丫鬟伶俐乖巧,齊聲答道:&ldo;什麼也不曾瞧見。&rdo;蕭墨存更為窘迫,沈慕銳笑了起來,揮手命她們噤聲,再舀了粥,吹了熱氣送他唇邊,道:&ldo;這下肯吃了吧?&rdo;蕭墨存微嘆了口氣,乖乖張嘴含入嚥下,他們一個喂,一個吃,不多時,一碗藥粥已經喂完。隨後,紅綢送上漱口溫水,在一旁難掩興奮地道:&ldo;盟主,讓阿博進來見見公子吧?&rdo;&ldo;阿博?&rdo;蕭墨存微蹙眉,問道:&ldo;趙銘博?&rdo;&ldo;正是。我昨兒個已經下令,命他為你這裡的侍衛總長。&rdo;沈慕銳頭道。&ldo;我不願。&rdo;蕭墨存沉下臉,正色道:&ldo;他是當世英傑,不能在我這屈就。&rdo;沈慕銳笑而不答,拍了拍手掌,屏風外隨即響起一陣腳步聲,一名彪形大漢走了進來,神色略有些憔悴,正是那日刑堂所見的前歸遠堂副堂主趙銘博。&ldo;趙銘博,蕭公子不願要你,說是當他的侍衛總長,會辱沒了你。你自己覺得呢?&rdo;沈慕銳淡淡地開了口。趙銘博垂頭抱拳道:&ldo;若如此,趙某惟有一死,以報公子大恩。&rdo;趙銘博竟然以死相脅,蕭墨存便不能再說&ldo;不願&rdo;或&ldo;不欲&rdo;,這樣的拒絕,對亟待報恩的古人而言,不啻為一種否定。蕭墨存在個時空生活將近一年,也算明白,如自己再加推託,這人不會明白他唯恐埋沒人才的苦心,卻只會認為自身不好,被恩公嫌棄,恩義思想一主宰,趙銘博說&ldo;唯有一死&rdo;,便不是一句矯情之辭,只怕下一刻真的會抹脖子。但把趙銘博留下來,又麻煩甚多,且不說此人屈就,心底是否不甘又痛苦,單是那人真的一天十二個時辰,只要蕭墨存環視周遭,必定能瞧見趙銘博鐵杵一樣硬邦邦的身影。這保鏢若干到份上,基本上已經是不把自己當人,只當成木樁、盆景、擺設。蕭墨存有時候甚至有些希望自己出現一點小狀況,好讓趙銘博能動一動,不要再試圖扮演一棵無知無覺的樹木。他為令這個盡職過頭的侍衛多點休息,寧願增加自己在床上的時間,往常午覺半個時辰,如今也延長為一個時辰,只盼自己呆在床上,趙銘博可以不用每時每刻想要保護於他。結果一日午覺起後,問起紅綢,趙銘博可否從崗位上下來休息,紅綢撇了嘴道:&ldo;他哪裡肯,直道午覺時分最為安逸,若有人動手,時機正合適。唸到此處,他又如何肯自己鬆懈一把?&rdo;蕭墨存略有些驚訝,道:&ldo;難道他一直站在外面?&rdo;&ldo;可不是,一天佔足六個時辰,累不死他。&rdo;紅綢口氣中又是埋怨,又是心疼。&ldo;你把他叫過來,我有話對他說。&rdo;紅綢白了他一眼,道:&ldo;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怪脾氣,早說了,他做的都是侍衛的本分,公子爺對此無需多言。&rdo;蕭墨存略微沉吟,覺得事不能這麼繼續下去。感情這來的不是侍衛,倒成自己良心上的祖宗。他使了個眼色給一旁的小全兒,命他附耳果然說了幾句,小全兒點頭稱是,不一會出了房間,端進來今日服用的藥物,道:&ldo;公子爺,我把藥給您端過來了。&rdo;他手一滑,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汁竟然朝蕭墨存方向淋了過去,蕭墨存&ldo;啊&rdo;的一聲低呼,側身正欲避開,忽覺眼前一花,一個身影飛撲過來,欲擋在他前面,卻仍然慢了一步,眼睜睜看著那碗藥汁,倒在蕭墨存水藍色錦袍上。小全兒白了臉,丟下碗奔過去,帶著哭腔道:&ldo;公子爺,您,您怎麼不躲啊,這下真淋到了,這可如何是好啊?&rdo;&ldo;得了,毛手毛腳的。&rdo;紅綢一路罵,一路上前去,急忙將那錦袍揭開,幸而氣甚寒,說穿衣物夾棉居多,倒也不曾燙到,只是可惜了那身錦緞夾袍。&ldo;我心裡有數,不礙事的。&rdo;蕭墨存對紅綢笑道,轉臉對一臉呆滯的趙銘博道:&ldo;如何,趙兄,你現在知道,即便你打住精神,全天候著,也有你看不到,管不到的意外吧?甚至於,有些意外,你明明瞧見了,可就是無法阻止,你可知為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