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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哥哥,這會子就算悔青了腸子也無用。&rdo;錦芳溫言安慰道:&ldo;況且依著當時當日的情景,不這麼做,也無法可想。大丈夫心懷四海,現擺著一展抱負的機遇在眼前,是個男人,都會動心,你也就不必再介懷了。&rdo;&ldo;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錯在哪裡。&rdo;蕭墨存眼神中恢復了往日的清冷,道:&ldo;尚書處就是一把雙刃劍,我若握得滿手鮮血,皇上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現下朝廷最憂心的仍然是邊防要務,這裡頭,仍然有文章可做,希望有我回旋的餘地吧。&rdo;他看了看錦芳,道:&ldo;不過,我最想做的,還是離開裡。&rdo;&ldo;恐怕皇上不會那麼容易放人,不過,這也不是沒有法子可想。&rdo;錦芳咬著唇思索道。&ldo;我也想過了,我過兩個月就滿十八,成年皇親住在宮裡,本來就與禮不符,況且皇上這麼多動作,想必早已引起朝中若干人的不滿。如果有誰能提出來,應該能得到一干人等的附合。問題是,這個提出的人不能是與我敵對的,也不能是與我交好的,更不能是李梓麟他們,我與朝中一干官員素無來往,誰會替我開這個口呢?&rdo;錦芳笑了笑,道:&ldo;現下急也急不來,哥哥且放寬心,咱們慢慢想個巧法就是。實在不行,妹子倒有個法子。&rdo;&ldo;什麼辦法?&rdo;&ldo;成婚。&rdo;錦芳淺笑道:&ldo;哥哥的年紀,本來就到了成婚之時,只因皇上在那裝糊塗,底下人也不敢貿然提出,才一直拖著。哥哥滿十八,這個話就不能不說了,成婚後,再無皇親住在宮裡的道理,你這裡一說,新娘子一鬧,眾人們一推,皇上就算想不放人,都不行。&rdo;蕭墨存只覺頭都大,擺手道:&ldo;不行不行,我不能隨便娶一女子,等會要害了人家。&rdo;&ldo;我的傻哥哥呀,&rdo;錦芳拉了他的袖子,將他拉到銅鏡面前道:&ldo;瞧瞧您這幅模樣,就算有那名聲橫著,也不知有多少春閨少女為你思斷了肝腸。嫁給你,那是做夢也夢不到的好事,哪裡是害人,分明是超渡人呢。&rdo;&ldo;這,這怎麼會跟超渡人扯上關係?&rdo;蕭墨存奇道。&ldo;你想呀,你若是娶親,定會溫柔體貼,一心一意對那女子好,這不是超渡了一個?你一成親,數不清的女兒家只得斷了念想,好好過自己日子,這不是超渡了一群?&rdo;她自己沒有說完,已經掌不住掩嘴咯咯笑了起來,蕭墨存也笑了,屈指賞了她一個爆慄道:&ldo;我先找人把你嫁了,超渡超渡我自己。&rdo;倆人還沒笑完,屋外忽然傳來一聲太監的公鴨嗓:&ldo;皇上有旨,晉陽公子蕭墨存接旨。&rdo;蕭墨存和錦芳對望了一眼後,蕭墨存整整衣冠,踏步走了出去,方欲下跪,那太監已經扶住道:&ldo;皇上口諭,晉陽公子才將養好的身子,無需跪接。&rdo;蕭墨存遂垂首站立,那太監笑得極為獻媚,道:&ldo;傳皇上口諭,墨存身子漸康,朕心甚慰,馬上就中秋了,到時候事多反不得閒,本月初八是個好日子,咱們家裡人先聚聚,崇明閣傳晚宴,晉陽公子那來赴宴吧。&rdo;八月初八,皇帝命人召景王爺蕭宏圖進宮賞月飲酒。蕭宏圖一身元青綢納紗繡鷺鷥常服,急急忙忙坐了轎子進宮去。這天的上弦月明晃晃地升上中夜,清幽的月光將宮甬兩側的青石板磚度上一層深邃的熒光,整個皇城,在月色籠罩下格外縹緲迷人。皇帝宣他去的地方是崇明閣,正是臨著玉泉湖的一片水榭。此時正值夏末,荷花吐蕊,陣陣夜風中,一股股花香伴著水氣撲鼻而來。他走了過去,才發現崇明閣內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皇帝懶洋洋地歪在塌上居了上座,底下一排排案桌旁坐著大批皇親國戚,天潢貴胄。閣內絲竹聲聲,當地一個妙齡舞女正婉轉蛾眉,輕歌曼舞,無盡妖嬈,盡顯其中。蕭宏圖眼光一掃,發現坐在廳內角落裡的蕭墨存。墨色長髮整齊地綰於頭頂,別一根通體碧綠的玉簪。身上鬆鬆地耷著一件月白色冰梅紋緞袍,手擎青瓷酒杯,手指剔透如玉琢冰雕。美若驕陽,令人收不回視線,卻又溫婉如玉,彷彿置身事外一般,淡淡地注視著場上的歌舞。他由太監引領,坐到靠近皇帝近旁的案几旁。皇帝眼角掃到他,微微頷首,蕭宏圖舉起酒杯,以一種無聲的方式向皇帝祝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