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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朝廳內一應文官道：&ldo;別偷懶，回來誰寫得不好，老夫要罰的。&rdo;眾人笑著稱是，蕭墨存前面引路，與劉昌敏一前一後走到前庭。那院中本無桂花，只是墨存喜歡，沈慕銳不知派人從何處遷移過來，趁著院子裡松柏清香，倒也雅緻可賞。蕭墨存本不欲如此勞師動眾，但想到那一處被焚燒的院子內偌大的桂花林，與之相比，這幾株桂花，對沈慕銳而言，不過小事一樁，便也不再過問。劉昌敏自樹下石凳坐了，翹起二郎腿，歪著腦袋，全無丞相威儀，倒像鄉野教書先生，蕭墨存執晚輩禮站在一旁，瞧著他的模樣，禁不住微微一笑。劉昌敏挑眼道：&ldo;笑什麼？笑老夫這幅模樣，難登大雅之堂？&rdo;蕭墨存笑意愈甚，道：&ldo;不是，是覺得丞相大人可親可近，墨存禁不住想，若丞相口中再哼鄉野小調，就更好了。&rdo;劉丞相呵呵笑，道：&ldo;你果然甚合我意，若屋裡那幫人見我這幅模樣，不是裝作沒看見，就是會如臨大敵，跪求恩師莫要放浪形骸，以成皇城笑柄。真無趣，老夫做了多少年丞相帝師，難道不知，何時該嚴謹，何時該肆意？進退維度，倒要他們提醒，真真好笑。&rdo;蕭墨存心中一動，頭道：&ldo;確實如此，只是這進退二字，大可參詳，尋常人未必明白。&rdo;&ldo;那麼，公子爺明白與否？&rdo;劉昌敏緩緩地問道。蕭墨存沉吟片刻，道：&ldo;墨存自問，退得甚多。&rdo;&ldo;還不夠。&rdo;劉昌敏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道：&ldo;還需再退。&rdo;蕭墨存正色道：&ldo;劉丞相，莫非真要墨存，到那退無可退的境地麼？&rdo;劉昌敏搖搖頭，站起來負手，緩緩道：&ldo;公子爺，老夫為官三十餘載，宦海浮沉，自問已經閱盡百官形態，然而，卻沒見過公子爺這樣的。&rdo;蕭墨存微笑道：&ldo;墨存怎樣？驚世駭俗了麼？&rdo;劉昌敏眼神銳利地端詳他，忽然一笑，道：&ldo;不，是行事每每出乎老夫意料之外，不過，甚合老夫心意。&rdo;&ldo;謝丞相大人誇獎。&rdo;蕭墨存笑了起來。劉昌敏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忽道：&ldo;公子爺，老夫曾為帝師，論起來，也可算你的長輩，若不介意，稱你一聲墨存可否？你也別丞相丞相地叫，聽著累得慌，跟著他們，叫我一聲老師吧。&rdo;&ldo;是，如此，墨存僭越了。&rdo;蕭墨存心底也對位有趣的老頭甚有好感，忙正衣冠，深深一揖道：&ldo;老師在上，請受墨存一拜。&rdo;劉昌敏點點頭，受了他這一禮，道：&ldo;不是丞相，而是老師，那有些事，老夫就倚老賣老，端老師架子吩咐了。&rdo;&ldo;老師請講。&rdo;&ldo;莫問緣由，速速將手頭事務交與李梓麟等人，秘密與我返京。&rdo;劉昌敏面色嚴峻地道。&ldo;莫問緣由，速速將手頭事務交與李梓麟等人，秘密與我返京。&rdo;劉昌敏面色嚴峻地道。蕭墨存吃了一驚，睜大眼睛，清明的眸裡分明有種種疑惑，道：&ldo;老師，這，這太突然……&rdo;&ldo;莫非到此地步，你還以為自己有餘地慢里斯條去想如何運籌帷幄麼？&rdo;劉昌敏提高了嗓門。&ldo;可，可這裡一應事務，如何交與他人？墨存試驗的抗旱小麥，才剛播種，城外饑民安置點，也好容易才走上正軌，這一交出，旁人不熟知，很容易前功盡棄……&rdo;蕭墨存搖搖頭，道：&ldo;老師，不問緣由而抽身回京，這樣的事，墨存恕難從命。&rdo;&ldo;你，&rdo;劉昌敏一拍石案，忍不住就要指著他的鼻頭大罵，卻忽然想起這人並非自己一手帶出的門生，而是天潢貴胄，正經的皇子皇孫，生生嚥下這口氣，緩了口氣道：&ldo;墨存，你道老夫為何來此？&rdo;蕭墨存看著這個老者，心底隱約猜到一點東西，卻不敢確定，低頭道：&ldo;墨存不知。&rdo;&ldo;為了你啊。&rdo;劉昌敏站了起來，負手來回走了幾步，壓低嗓門道：&ldo;你外頭瞧著聰明，怎麼到這節骨眼上犯傻？老夫放下京師六部那麼多事，拍拍屁股來歸遠窮山惡水的地方，你當真的代子巡視你的賑災實務？今兒個我索性把話給你挑明瞭，只怕連陛下本人，都還未知老夫到了此地！&rdo;蕭墨存此驚非常，他知道，丞相坐鎮京師，乃文官之首，若非國禍戰事，是斷不可離京的。且離京禮儀甚為囉嗦，似劉昌敏這樣私自離京者，若真被人追究，那絕對是掉烏紗帽的大事。他微白了臉，退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