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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昌敏白著臉，卻猶自挺立脊樑，道：&ldo;晉陽公子國之棟樑，理當報效朝廷。此番回京，老夫必會向聖上力舉，此後但凡老夫在一日，便護他一日，斷不叫他受了委屈。即便老夫不在了，也會為他留下萬全之策。若沈大俠為墨存著想，則當放開他，難道說，沈大俠要晉陽公子埋沒才華，從此揹負罵名，淪為草寇，浪跡江湖？&rdo;沈慕銳身上一僵，蕭墨存與他心意相通，如何不知他心知所猶豫的部分。他微微一笑，握住沈慕銳的手，溫言道：&ldo;老師，千秋功名，誠然誘人，但若以犧牲人生唯一知己良伴為代價，恕墨存不能苟同。墨存愚鈍，混跡朝堂，本也不為名利，只求心安身正而已。若說有何等成就，不過僥倖而已，我朝能人志士甚多，何至於無墨存便不能成事？老師賞識之恩，墨存心中感激莫名，然人生在世，所求有限，功名利祿，到頭來仍要顧及一日三餐。便是名震朝野，四海澤被，若無人相伴，煢煢孑立，卻又何用？&rdo;&ldo;一派胡言！&rdo;劉昌敏大怒，伸出手指顫巍巍地指著蕭墨存大罵道：&ldo;豎子無德，竟存這等螻蟻之志！什麼也別說了，今日誰來，老夫也定要帶你回京，老夫不能眼睜睜瞧著你毀了自個！&rdo;&ldo;劉丞相，&rdo;沈慕銳不知怎的，身形一晃，已到了劉昌敏面前，伸出手，輕輕撥開侍衛砍過來的刀，搭上劉昌敏的手腕。劉昌敏被他抓住手腕，早已半身麻痺，加上心底壓制不住的恐慌，早已臉色頹敗，抖著聲道：&ldo;沈慕銳，有種你殺了老夫，瞧瞧晉陽公子還跟不跟你走！&rdo;沈慕銳輕輕一笑，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劉昌敏聞言呆了呆，隨即慢慢地，老臉上漾出一個慘淡的笑，抬頭看著沈慕銳，目光凌亂而複雜，半響後，如老了十歲一般，黯淡地低下頭，道：&ldo;罷了，你們走吧。&rdo;&ldo;老師‐‐&rdo;蕭墨存心裡狐疑，不知道沈慕銳跟他說了什麼，致使他驟然改了態度。劉昌敏抬頭看著他，痛苦地閉了閉眼，啞聲道：&ldo;走吧，天命如此，老夫何德何能，敢與天命相抗？&rdo;&ldo;老師‐‐&rdo;蕭墨存還待說什麼，身子一輕，已被沈慕銳攔腰抱起。他大窘，忙道：&ldo;放我下來，我有話問劉丞相。&rdo;&ldo;別問了，&rdo;沈慕銳微笑著看向他，腳下不停，瞬間已奔開十餘丈外，道：&ldo;人各有命，他欠我的，也該還了。墨存，我聽見你說的了，我是你生平唯一知己良伴，你有我，便萬事無求。我聽得清清楚楚，你可別想反悔。&rdo;蕭墨存臉上酡紅，道：&ldo;是，那是我說的，不過那是權宜之計，做，做不得真。&rdo;&ldo;是麼？&rdo;沈慕銳危險地揚起眉，貼著他的耳廓道：&ldo;別惹我，你要付出代價的。&rdo;蕭墨存橫了他一眼，低頭不語，片刻之後，沈慕銳抱著他，已奔至州府後門，只見一輛灰撲撲的馬車停在那裡，趕車的小廝面目清秀，赫然是小全兒，此刻正笑嘻嘻地看著自己。蕭墨存問道：&ldo;這，這是怎麼回事？&rdo;話音未落，已被沈慕銳塞進馬車，沈慕銳忙裡偷閒親了他一下，對小全兒道：&ldo;走。&rdo;小全兒笑道：&ldo;得令，公子爺坐穩了，駕‐‐&rdo;馬車慢騰騰地朝前走去。蕭墨存環視車內，東西一應俱全，倒真像收拾好了上路一般，他又驚又疑，抓住沈慕銳的衣襟道：&ldo;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do;&ldo;我說了，要帶你走。&rdo;沈慕銳微笑著，順勢將他抱入懷中。蕭墨存急道：&ldo;你胡鬧什麼？我這一大堆事呢，就這麼走了，厲崑崙怎麼辦？錦芳怎麼辦？&rdo;沈慕銳呵呵低笑，柔聲道：&ldo;劉昌敏已經來抓你了，我不能坐以待斃，瞧著你被押解回京。還是說，你有保了自己，又跟我一起的萬全法子？南巡的事到此你也忙得差不多了，是時候，勻些時日給我了。&rdo;蕭墨存一呆，隨即薄怒道：&ldo;莫名其妙，我才不陪你癲狂，小全兒，快掉頭，我們回去。&rdo;&ldo;沒用，&rdo;沈慕銳親了他一口，道：&ldo;小全兒央著我教他小擒拿手，這回絕不聽你的。墨存，你乖一點，我早已安排妥當諸事，無需你操心。錦芳過些時日我再派人接來，不會叫你與妹子分離便是。&rdo;任是誰，事先一聲招呼不打，便這麼被塞入馬車之中，都會心生不滿，更何況蕭墨存心中顧慮重重，思緒萬千？在他心底，實際上並不曾想好下一步該何去何從：那南巡督察使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