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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備一座席面，菜餚我就不多說了，自然是按蕭公子的口味來，把你藏著的好酒拿出來。&rdo;沈慕銳隨口吩咐著，又問白析皓：&ldo;白神醫有何嗜好之物？&rdo;&ldo;隨便。&rdo;白析皓從牙齒縫裡擠出話來。&ldo;主子，統共才得一罈子江洲曲凌，屬下還想著留著做菜呢。&rdo;&ldo;少廢話，拿出來孝敬我就是。&rdo;沈慕銳哈哈大笑，指著苦著臉的張廚子道：&ldo;這老東西比我還嗜酒如命，每次來都藏著掖著不痛快給我。&rdo;&ldo;沈慕銳，這屋子，這院子，是你讓人弄的？&rdo;蕭墨存盯著他，語氣平淡地問。沈慕銳點點頭，眼睛閃亮著問：&ldo;你可還喜歡？&rdo;蕭墨存不作答，卻問：&ldo;你如何知道我在此處？&rdo;沈慕銳微笑道：&ldo;你那日在城外饑民中，有小孩撞了你一下，順手從你懷裡摸走了一樣東西，你可曾發覺？&rdo;蕭墨存愕然道：&ldo;我丟東西了麼？&rdo;&ldo;你呀，&rdo;沈慕銳又好氣又好笑地道：&ldo;他順走的東西，不是其他，恰恰是我送你的墨玉令。交了他的上級，那人自然認得此為何物，不敢怠慢，立即送到我處，我一看，就知道你來了。&rdo;&ldo;於是就命人收拾了這屋子？&rdo;&ldo;對。&rdo;&ldo;花不少錢吧？&rdo;蕭墨存淡淡地問道。&ldo;不知什麼的，你高興就好。&rdo;沈慕銳笑著說。&ldo;原來你是個不露聲色的大財主，捐款吧。&rdo;蕭墨存輕輕推開他，道：&ldo;值此國難，匹夫有責，有錢出錢，有力出力，都為朝廷做點事吧。&rdo;&ldo;我不為你那個朝廷做事，&rdo;沈慕銳輕輕搖頭，微笑道：&ldo;但我為天下蒼生做事，改天，你會知道，我其實已經做了不少了。&rdo;菜是好菜，張廚子不到半個時辰即整治出四素四葷八個菜餚；酒是好酒，江洲曲凌酒香撲鼻，名不虛傳，令人聞之微醺。尋常人一碗即醉，沈慕銳卻一連三碗喝下，面不改色，眼神只越喝越亮，舉手投足之間，俱是令人心折的豪爽英氣。席間也不分主僕，沈慕銳毫不客氣坐了首座，蕭墨存陪在一邊，底下依次是白析皓、錦芳和小全兒，連廚子老張頭做完菜餚後，也被沈慕銳喝令作陪，佔了一個座位。開席之前，蕭墨存藉口寒穿衣，避開沈慕銳，來到偏房。幸而沈慕銳準備的臥房太過周全，錦芳自京中帶來的東西竟無用武之地，才倖免了盡數焚燬火中。蕭墨存接過錦芳遞來的錦繡披風，招手令一名心腹護軍進來，再吩咐了幾件事。待到飲酒之時，已是諸事完備，只待東風。蕭墨存略覺疲倦，歪在黃梨木圈椅內，圍攏了披風，看席間諸人喜顏於色，均為適才劫後餘生心生慶幸。只白析皓神色憂傷，直直地盯著蕭墨存，黑沉深邃的眼中似有千言萬語，卻不待明說。蕭墨存被他看得略感尷尬，端起眼前的一杯酒，對白析皓溫言道：&ldo;析皓，我敬你。&rdo;白析皓竟然沒有反應，待蕭墨存又說一遍後，方回過神來，眼底全是倉惶的光，道：&ldo;你，你要敬我？&rdo;蕭墨存微微一笑，道：&ldo;正是。&rdo;白析皓搖頭道：&ldo;你不宜飲酒，我不喝。&rdo;沈慕銳側頭一看，接過蕭墨存手中的杯子，豪氣一笑，道：&ldo;白神醫，他不能喝，我便代他敬你一杯，想必墨存心底對你感激甚多，過往種種，盡在此杯中，對不對？墨存？&rdo;他最後一句，卻是對著蕭墨存柔聲詢問。白析皓冷哼一聲，道：&ldo;沈大俠敬的酒，白析皓可領不起。&rdo;沈慕銳微眯了眼，視線利如尖刀，白析皓坐直了背脊，卻也毫不畏懼。沈慕銳忽地呵呵笑起，毫不介意地道：&ldo;白神醫瞧不上我這等人，原也無可厚非，只是這杯酒，卻是墨存誠心敬你，你卻好拒絕麼？&rdo;白析皓遲疑著，慢慢伸手碰眼前的酒杯，伸出的五指竟微微有些顫抖，他猛地一把握住，抬頭直盯著蕭墨存，眼神炙熱而憂傷，低聲道：&ldo;墨存，你，你真要他替你敬酒？&rdo;蕭墨存霎時間隱約猜到他在想些什麼，忙坐正身子，對沈慕銳道：&ldo;慕銳，這杯酒合該我來，無需你替。&rdo;沈慕銳笑道：&ldo;誒，你我知交，何須分那麼清楚。也罷，你自己盡點心意，好好謝謝人白神醫。&rdo;他說罷，又將酒杯交到蕭墨存手裡，低聲囑咐道：&ldo;淺酌一口即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