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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廳堂里人影一閃,眾人還來不及看清怎麼回事,眼前已然多了一個身材高瘦的白衣人,相貌平庸,周身氣度卻凜然飄逸。那文士一見白衣人,詫異地道:&ldo;師傅,您老人家怎麼出來了?&rdo;那白衣人恍若未聞,一把將小寶兒自地上拎起,聲音發顫地問道:&ldo;你才剛說誰去了?你,你家主子,姓甚名誰?&rdo;那白衣人神色焦灼,雙眼流露出的,即使恐懼又是期盼,緊盯著小寶兒,有大吼一聲:&ldo;快說,你主子是誰?&rdo;他鐵鉗一般的雙手攥的正是小寶兒的傷處,疼得他兩眼發黑,正趕上念及主子已死,悲痛沮喪,又不知自己何年何月,方能扶著那靈柩尋到妥當人手中,一顆心彷徨之極,那千萬般滋味,霎時間湧上心頭,扁嘴哭道:&ldo;我為何要告訴你,你是誰啊,告訴你又有何用,反正一切都晚了,什麼都完了,告訴你一個不相干的,又有何用?&rdo;白衣人眼神微眯,伸手迅速往小寶兒褲襠處一模,小寶兒大驚失色,掙扎道:&ldo;你你,你幹什麼?&rdo;白衣人冷哼一聲,視線瞬間轉為狠歷,單手揪住小寶兒的衣襟,低聲道:&ldo;果然是個太監,信不信我在這當著人把你褲子扒了?這兒的人可都沒瞧過太監下面,想來個個好奇異常,要不要試試他們怎麼對付你這種小太監?&rdo;白衣人並不知道,他所說的這等威脅,恰好切中的是小寶兒心中最為根深蒂固的恐懼,他可是不怕苦,不怕受傷,甚至不怕挨餓受凍,可他最怕的是,那種宛如見到下等畜生般鄙夷蔑視的眼光。小寶兒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他害怕地看著那個白衣人,成串的眼淚禁不住掉下來。白衣人冷冷一笑,道:&ldo;不想的話,就老實回答,你伺候的主子,可是姓蕭?&rdo;小寶兒不由自主地點點頭,那白衣人一呆,聲音有些遲疑,道:&ldo;可是,可是晉陽公子?&rdo;小寶兒渾身一震,想點頭,可這人剛才一番行為,著實不是什麼好人,怕他如凌天盟那般人一樣,便是主子死了,也不放過他的屍身,卻又連忙搖頭。可是他畢竟是個老實孩子,那眼底欲蓋彌彰的恐慌和閃爍,早已洩了秘密。白衣人猛地揪住他的後領,將他隨手一帶,躍過眾人頭頂,輕飄飄落到藥鋪以外。小寶兒只覺得天旋地轉,尚未換過神來,卻被白衣人一把攥住胳膊,厲聲比問道:&ldo;說!墨存現在在哪?你才剛說他不在,是什麼意思?&rdo;小寶兒恐懼地睜大眼,瞧著那白衣人凶神惡煞的模樣,越發緊閉雙唇,不敢回答,生怕一個不對,丟了性命,連累主子身後受辱,那白衣人已然失卻耐性,冷笑道:&ldo;不說?很好,這會倒硬氣起來了?墨存身邊的閹奴,本就一個兩個不是什麼好東西。不是上頭的耳目,便是朝中哪位的走狗。我替他收拾你,也算是替他出口憋氣!&rdo;他瞧著小寶兒眼中越來越深的害怕,輕笑道:&ldo;狗奴才,你才剛說,天下第一神醫醫術出眾,只對了一半。其實,那神醫還有另一半的本事,你知道是什麼嗎?&rdo;小寶兒驚慌搖搖頭。那白衣人輕描淡寫地道:&ldo;另一半本事,便是用毒。知道最厲害的毒藥下去,人會怎麼死嗎?&rdo;他放緩了口氣,幾乎溫柔地道:&ldo;最厲害的毒,仍舊吃喝勞作,一如尋常,可突然之間,某天吃著飯,手指頭忽然掉下來了,正吃驚,想揉眼睛,哪知眼珠子又掉了下來,抹上自己的臉,臉皮一層層像紙一樣自動剝落,身上的面板,如同蛻皮一樣,稍微一揭開,整個都能掀開……&rdo;小寶兒臉色發白,抖著聲道:&ldo;別,別說了,求你……&rdo;白衣人用力將他頭髮揪起,比劃道:&ldo;你說,我是讓你先掉臉皮的好,還是先掉眼珠子的好?&rdo;小寶兒初時還害怕得發抖,忽然間想到什麼,眼睛一亮,身子也不抖了,抬起頭,一眨不眨地瞧著那白衣人,道:&ldo;你,你,你就是天下第一神醫,白析皓,是,是也不是?&rdo;那白衣人微眯雙眼,道:&ldo;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rdo;小寶兒打著膽子,道:&ldo;是的話,我便有一句話轉達,若不是,你便是,便是像剛才所說那樣殺了我,我也,我也無話。&rdo;白衣人一愣,放下他,緩緩道:&ldo;我便是告訴你,我是白析皓,你又如何明辯真假?&rdo;他顯然提出了一個小寶兒從未想過的難題。小寶兒只知道蕭墨存曾經讓他去找白析皓,忽然,他想到什麼,大聲道:&ldo;我,我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第一神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