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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太重，聽到的盟眾盡皆臉上變色，徐達升一個轉身，使了個眼色，手下立即有幾人上前，欲架了那少年就走，那少年大力掙扎，狂呼道：&ldo;我不服！便是殺了我，我也不服！甜甜的滿口盟規道義，哄得大夥為凌天盟流血賣命，真出了事，卻連個報仇的人都沒有！這算什麼狗屁盟規，什麼狗屁道義，我頭一個就瞧不起……&rdo;徐達升臉色難看，一個縱身，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卻聽得&ldo;啪啪啪啪&rdo;四聲清脆的耳光響，再一看，徐達升氣定神閒地站在那少年跟前，那少年臉上一片手印紅腫，身子卻軟軟捶了下來，只是眼光盯著徐達升，幾欲要噴火一般。徐達升負手傲然道：&ldo;你不服，老子今日就說到你服為止！凌天盟是首領帶著一般弟兄，一刀一槍，赤手空拳打下來的，當初與首領一同打天下的那些弟兄，死得七零八落，算起來，也就剩那麼兩三個。你說盟規道義，全是狗屁，那麼老子問你，若不是為那點念想，這些人吃飽了撐的放著安生日子不過，要來此賣命流血？老子家中也算是大戶，江湖上頗有薄名，原本做個閒散遊俠，何等逍遙快活，有識之士，若不為之出力獻策，算個屁好男兒！你父母將你平安在總壇養大，吃飽穿暖，可曾委屈過你一日？你以為那些都是不費吹灰之力，唾手可得？放屁！告訴你，若不是無數弟兄流血拼命，你小子哪來的好日子過？早見了閻王，哪輪到今天在此叫囂猖狂？&rdo;他環視四周，眼神銳利，一字一句落地有聲：&ldo;入了凌天盟，那便要有刀口上過日子的自覺！不要以為咱們都是來當大俠老爺，拿把劍，吹個氣，朝廷鷹犬就能聞風喪膽，自己就能毫髮無傷！咱們聚在這，那是為了心裡頭的那點念想，為了更多老百姓吃飽穿暖，想讓天底下少幾個貪官汙吏，多點讓窮人有活路的法子！可不是見點血便按耐不住，成天嚷嚷聚眾尋仇，無理取鬧的一群無頭蒼蠅！總壇被毀，人人心痛難當，但我徐達升說句不好聽的，來了凌天盟，誰都說不準，下一刻死在刀下的是不是就是你！若怕了這個，乾脆給老子趁早捲鋪蓋滾蛋。&rdo;四周一片喝彩，人人摩拳擦掌，應和聲聲，連那少年，眼神也開始迷茫起來，徐達升臉上方顯出三分笑意，繼續朗聲道：&ldo;仇要報，可要是如這位小兄弟的一般，隨便逮個小太監，殺了就自個騙自個說這事完了，那這仇報的，可真他年的容易。&rdo;底下一天笑聲，徐達升回頭看了那少年一眼，冷冷笑道：&ldo;你知道太監是怎麼來的吧？自然也不知道，為何有人好好的人不去做，要去當那被千萬人唾棄的閹狗？似你這等沒捱過餓受過凍的人，如何能明瞭，一家子窮得揭不開鍋，不得已賣自己的小子入宮當閹人，買自己的丫頭入勾欄院當娼妓的情形？更甚者，那饑荒之年，餓殍遍野，或者的人分吃剛死不久的屍塊，對自己孩子下不了手，便與鄰里交換著吃對方孩子的慘狀。你說，那些人，又該找誰報仇去？&rdo;那少年緊閉雙唇，眼神卻已不似適才那般豁出命去。徐達升籲出一口氣，手指著小寶兒，道：&ldo;明說了，從今往後，老子就是要護著這個孩子，不僅為了他是我兄弟，更為了他是那受苦的人。凌天盟做什麼要成立，不就是為了給窮人一口飯吃，給受苦的人一條活路嗎？今兒個下了他，才真叫顛倒是非，沒了天理。小寶兒，過來。&rdo;小寶兒抬起頭，眼睛蒙上一層水霧，忽然覺得那老欺負自己的打壞人，也不怎麼壞了。他回頭看了蕭墨存一眼，小小聲道：&ldo;主，主子……&rdo;蕭墨存心知他捨不得自己，不然，也不會從讀書的地方偷跑回來，但這孩子卻非得有個正當身份和正常生活不可，徐達升適才一番話，足顯見識非凡，難得的是為人不失俠義真誠，又才華卓著，心思慎密。將小寶兒託付給他，實在比託付給趙銘博等人要可靠得多。倉卒之際，本就無從選擇，只盼這孩子的命莫要在奔波流離了。他心裡難過，臉上卻板起，面無表情地道：&ldo;還不快去，莫非我的話，你也要一再違背麼？&rdo;小寶兒嚇了一跳，想說什麼，卻又不敢回話，只能流著淚，可憐巴巴地看著蕭墨存。蕭墨存長嘆一聲，背過身去，疲憊地道：&ldo;徐二當家，勞駕速速帶你家小少爺一邊去吧。&rdo;徐達升聽了這句，心中甚喜，跑過來攬了小寶兒的肩膀，半哄半騙，將他遠遠拉到一旁，小寶兒滿心難過，卻又不敢違抗主子的意思，哭著也不敢大聲，只敢偷偷地抹眼淚。一回頭，卻已被徐達升擁著離開數丈之遠，自家主子的白色身影瞧過去，彷彿一陣風吹過，便會跟著飄走了。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