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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時負手而立,那凜然威嚴的氣勢自然而然散發出來,被他冷清的眼神一掃,那幾個僕役均心中一顫,也不請示白析皓,情不自禁便低頭稱是,忙不迭地跑開準備去了。林凜轉過頭,對侍立一旁的鄔老大冷冷道:&ldo;我請來的客人像瘋狗?&rdo;鄔老大嚇了一跳,忙垂頭道:&ldo;不是,自然不是,底下人亂嚼舌根呢,我呆會就教訓那兔崽子去,公子爺,您別生氣。&rdo;林凜淡淡地道:&ldo;無規矩無以立方圓,你給我記住了,要有下次,我也不找你,直接把那等狗奴才剁了,想來白爺也無二話?&rdo;白析皓知他在氣頭上,微笑著撫慰他道:&ldo;你愛剁誰便剁誰,這莊子,連我都聽你的,旁人還大過我不成?&rdo;&ldo;如此甚好!&rdo;林凜橫了他一眼,踏步走近琴秋,也不嫌腌臢,伸手將他頭髮撥開,貼著他的臉頰,溫和而有利地道:&ldo;琴秋,我知道你聽得明白,莫怕。你這個藥癮,無人能幫得了你,必須靠你自己方能克服。我現下為你弄間不易受傷的屋子,你要一個人在裡頭待著,什麼時候癮過去了,什麼時候出來。你能做到的,是不是?&rdo;琴秋閉上眼,難過地扭動,睫毛下的眼淚卻流得更兇。林凜拍著他的臉,道:&ldo;你看著我,看著我。&rdo;琴秋睜開眼,眼神中有羞愧、絕望、疑惑和痛苦,林凜微眯了眼,低聲而堅定地道:&ldo;我走過的地獄,比你此刻的更痛苦百倍,可我也熬過來,我能夠做到,你也能做到!你要知道,人活一世,沒什麼比自由自在,快樂地笑,愜意地活更寶貴。忍一忍,忍過了,我定讓白析皓醫好你的身子,還你的武功,從此讓你不再受制於人,想怎麼活,就怎麼活!聽明白了沒有?忍住,熬過了就好了!你能做的,是不是?&rdo;琴秋眼神一亮,卻又瞬間黯淡,搖搖頭,嘴裡呵呵作聲,不知想辯駁什麼。林凜罵道:&ldo;我不管你之前怎樣,我只管你之後怎樣!別像條狗似的,做個人沒你想的那麼難!給我忍著!你要敢他媽的忍不住,你死了我也將你扒光衣服,吊城門上曝屍!別以為我嚇唬你,你去京城打聽打聽,我早些年草菅人命,拿人剝皮抽筋,都是不是真的?&rdo;他正罵著,底下有人進來稟報道:&ldo;爺,公子爺,屋子收拾好了。&rdo;&ldo;換了繩索,將他抬了去。&rdo;白析皓一揮手,幾個僕役連鄔老大,上來將琴秋手上的麻繩解開,換上不易受傷的寬邊布條。琴秋急劇喘息著,卻不怎麼掙扎,眾人將他抬了就要走。林凜喝道:&ldo;琴秋,我說的你聽明白沒有?你要敢忍不下去,我定讓人將你那什麼師妹賣到最低賤的窯子裡去!&rdo;琴秋垂頭不語,頃刻間便被人抬走,白析皓上前,默默攬住林凜,待他呼吸平順了些,方低聲笑道:&ldo;林公子今日,可讓白某大開眼界了。&rdo;林凜微微嘆了口氣,道:&ldo;對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也是不得已。&rdo;他笑了笑,道:&ldo;析皓,適才喝罵你的下屬,你不怪我吧?&rdo;&ldo;怎麼會,&rdo;白析皓呵呵笑了起來,萬般憐愛地吻了他的額角,道:&ldo;我倒喜歡你適才的模樣,耀眼如火,很美。&rdo;一連半月,琴秋均都被禁錮於那特地為他收拾出來的屋子。那屋子四周鋪滿軟綿綿的棉胎,放著琴秋以頭搶地撞牆。林凜其後恐琴秋手足被捆,影響血液流通,命人拿了長袍替他穿上,長袖反縛,如此困住他的手,以防他藥癮發作,傷了自個。一日三餐,林凜親點自囑咐,命人點了他的穴道,一邊止住他的抽搐,一邊強行喂他吃下。便溺擦洗等事,也是按時按點,囑咐了妥當人伺候,林凜心知琴秋傲氣得緊,越是這等小事,越要替他考慮周全。若是有半點輕慢侮辱,便是琴秋藥癮戒了,也會耿耿於懷。林凜做晉陽公子,主持&ldo;尚書處&rdo;那會,接觸這等孤傲清高,懷才不遇之人多了去,自有他一整套恩威並施的法子。只是對這這個驕傲卻偏偏命薄的孤苦少年,心中多了三分憐憫,三分疼惜,這才格外照看他。饒是如此看顧,可那藥癮發作的痛苦,卻仍非常人所能想象。那間小屋隔了老遠,都能聽到裡頭傳出陣陣哀嚎嘶吼、低泣呻吟,四肢趴地,又抓又跳,若不是周遭盡是棉胎,只怕早已將身上弄得鮮血淋漓。半夜時分,隔了老遠,仍能聽到琴秋宛若受傷野獸一般的低吼喘氣,有時候聲音小了,漸漸傳來隱忍哭泣之聲,低低聽著,竟然一句句都是:&ldo;王八蛋,殺了我吧,殺了我吧,王八蛋,殺了我,殺了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