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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璋厭倦地閉上眼,慢慢地說:&ldo;我小時候,住隔壁有一戶人家,男人愛喝酒,喝醉了就揍老婆,拿鞋幫子抽她,拿火鉗打她,反正操起什麼順手就用什麼,隔三差五我們都聽到那女人又哭又叫。&rdo;他身體虛弱,說到這有些喘氣,歇了一歇,才繼續說:&ldo;那男人不是不疼老婆,可打人會上癮,他收不住手。貧賤夫妻百事哀,男人在外頭一遇上什麼不順心的事,回去就只能靠打老婆解決。後來打習慣了,也不用有什麼事,反正隨時想揍就揍,揍完了,又哭著跪著說自己錯了,求他老婆原諒他。&rdo;他略微睜開眼,輕聲問:&ldo;霍五少,你說這兩夫妻,誰更賤一點?&rdo;霍斯予給他堵得說不出話來。周子璋譏諷一笑,輕聲說:&ldo;要我說,就倆人都賤,男的是窩囊,女的卻也不自愛,一句話,都是自找的。只是,你知道他們後來怎麼樣了嗎?&rdo;霍斯予鐵青了臉,說:&ldo;你說夠了沒有?&rdo;&ldo;怎麼,這就聽不得了?&rdo;周子璋別過臉去,微微一笑,說:&ldo;對不住,我還真想說,只能委屈您聽著了。後來,女的受不了,趁那男的睡著,拿菜刀砍了他五十幾刀,差點把人剁碎了。&rdo;霍斯予面色陰沉地盯著他。周子璋閉上眼,長長的睫毛垂下了,弱弱地說:&ldo;五少,放過我吧,不然就弄死我,咱們的情分,連故事裡那對男女都不如,就這樣吧。&rdo;霍斯予咬牙迸出兩個字:&ldo;休想!&rdo;周子璋聽了,也不多話,瞭然一笑,自顧自睡了。霍斯予一時無法,有心想說點什麼,或屈尊降貴許點什麼承諾,可週子璋一直閉著眼,就是不搭理他,他也覺得沒趣,加之被那麼一個故事梗著,就算說什麼,周子璋估計也不會信。他長這麼大,頭一回這麼吃癟,對這個人打又不能打,罵又不能罵,想溝通人家又不鳥他,真正無計可施,霍斯予煩躁得站起來,卻又最終只好怏怏地離開。其後的康復期,周子璋身體逐漸好轉,霍斯予守著他見縫插針想跟他搭上一句話,可週子璋連眼皮都不抬一下。霍斯予到底還有五少的身份在那,討好了幾次,見對方沒搭理他,忍不住發了脾氣,摔了病房裡不少東西,可就是這樣,周子璋臉上也沒見有多餘的表情,被他捏著下巴抬起頭,也不過木然看他。那張精緻的臉上已經沒有表情,喜怒哀樂好像被抹布從他臉上擦乾淨一樣,他現在只是一天天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發呆,也不知在想什麼,又像什麼都沒想。紫蝶(肉z)整理收藏霍斯予在一旁看了,又急又痛,實在忍不下去了,想了想,命人即可為周子璋辦理出院。周子璋本來也沒多大病,院方樂得趕緊將霍五這位瘟神請走。出院的時候,霍五少親自動手,將人抱了放進輪椅,推下樓,又抱進車裡離開,全程深情款款,不知道的人幾乎要以為撞見哪來的痴情種子。車子並不駛回那所金屋藏嬌的公寓,卻拐上霍斯予在鬧市區常住的高層樓房。到了後,霍斯予仍舊不假人手,親自將周子璋弄了下來,這回輪椅也懶得用了,直接打橫抱了進去。周子璋早已心如死灰,也沒管有臉沒臉,霍五少都不怕丟人,他怕什麼?上到頂層,霍斯予開了指紋鎖,將人抱進去,放在大廳當地的皮沙發上,柔聲說:&ldo;子璋,我在這給你準備了禮物,你先閉上眼。&rdo;周子璋沒什麼興趣,懶得理他,霍斯予最近卻脾氣好得出奇,看他不配合也不惱,自己有備而來地從口袋抽出領巾,展開了絆住周子璋的眼睛,周子璋也不反抗,罩上後,只覺身子一輕,霍斯予又將他抱起,放到一張帶輪子的靠背椅上,推著慢慢往某個地方走,漸漸的,周子璋似乎感覺到其他人的呼吸聲,不覺有點畏縮,霍斯予握住他的手,輕輕在他耳邊說:&ldo;別怕,我在呢,有個屁事。&rdo;就你在才多事。周子璋冷笑,也不做聲,突然之間,竟然聽到齊齊歡呼聲,他眼上的絲巾被抽開,一陣強光刺進來,眼前層層疊疊許多人,眾人一起叫起來:&ldo;子璋,恭喜出院!&rdo;周子璋大吃一驚,眼前圍著一群青年男女,竟然是f大歷史系同個專業的師兄弟師姐妹們。一張張臉上都綻放善意高興的笑,人人朝他簇擁過來,個個又叫又嚷:&ldo;哇,終於出院了,太好了!&rdo;&ldo;現在身體算好點了吧?&rdo;&ldo;下回過馬路小心點,不要再出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