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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從小被教育強者為尊,這種略微歉疚的心情只是一瞬間,頃刻煙消雲散。霍斯予感覺自己在這個病房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他鬆開周子璋,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說:&ldo;我不管你現在聽不聽得進去,反正把話撂這了。你這幾天好好在這養傷,該吃什麼補什麼,我會吩咐他們給你配專門的營養師。等出院了,就搬我那去。&rdo;周子璋嗚咽著說了一句什麼。霍斯予沒聽清,蹙眉問:&ldo;說什麼呢?大聲點!&rdo;&ldo;我不答應,死也不肯!&rdo;周子璋睜開眼,大聲吼了出來。霍斯予不怒反笑,點頭說:&ldo;好,帶種。這麼說,學業不要了?&rdo;周子璋面白如紙,咬著唇不作聲。霍斯予嗤笑了一下,淡淡地問:&ldo;你老家留下的親戚呢?聽說有幾家家境都不怎麼樣,孩子又小,你說,要這時候突然下崗了呢?出個什麼瘸腿斷手的意外呢?算不算雪上加霜?&rdo;周子璋驚得一抬眼,死死盯住霍斯予。&ldo;想問我怎麼知道?&rdo;霍斯予笑了笑,說:&ldo;你說呢?&rdo;他見周子璋有了點耐性,便緩緩地說:&ldo;現在明白了吧?我要你就範,多的是辦法。&rdo;他頓了頓,擲地有聲地說:&ldo;就算你今天跟我拍胸脯說,你周子璋真能不要前途不要臉面,不要名聲,甚至一輩子不回老家不見那些個親戚朋友,你沒處讓我要挾,知道那對我來說算什麼?就算個屁!實話告訴你,那樣可更省事啊,老子明天就能直接讓人把你扛了扔哪個地方關起來,想怎麼玩你怎麼玩,玩死了也沒人敢多一句嘴,嗯?信不信?&rdo;&ldo;可我捨不得那麼對你,&rdo;霍斯予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說:&ldo;誰讓我還留過幾年洋,好講民主自由呢?不過,若有人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rdo;他狠狠拋下這句話,轉身就走,剛到門邊,卻聽見周子璋低弱的聲音問:&ldo;只是一年?&rdo;霍斯予心裡登時活絡開,笑容不禁爬上臉頰,手也從門把那耷拉下來,一個轉身,帶著志在必得的神情,虎視眈眈地盯著病床上那個男人。周子璋低垂著頭,坐在病床上,寬大的病服遮不住他線條優雅的脖頸,往下精雕細琢的鎖骨,就這麼低頭坐著,溫順中帶著屈服,屈服中帶著無奈,無奈中滲透著被侮辱的痛苦,咬著牙,彷彿拿刀往心裡剜出字來那樣,一字一句地問:&ldo;是不是,只是一年?&rdo;霍斯予居上位久了,自然深諳恩威並施之道,明白此刻的周子璋是被自己逼上絕路,沒辦法要認命了,他忙放緩口吻,卻帶著威嚴說:&ldo;不一定,也許用不了幾個月我就玩膩了。&rdo;周子璋臉上現出一絲希望,看得霍斯予皺了眉,他抬起頭,眼神中有赴死一樣的決然,問:&ldo;一年後,你真的會放過我?&rdo;霍斯予莫測高深地笑了,這個周子璋,還真是老實得可愛。他難道不知道人都有貪慾,過慣了好日子的人,再扔回貧民窟,那可不是適應兩個字那麼簡單麼?但霍斯予此刻也不把話說死,只淡淡地說:&ldo;到時候有到時候的協議,現在談不了,也許,你會捨不得離開我呢。&rdo;&ldo;那絕不可能!&rdo;周子璋斬釘截鐵地說。霍斯予的笑一下僵住,不過須臾,又掛了回去,點了點頭說:&ldo;很好,咱們走著瞧。&rdo;憑良心說,霍斯予用來金屋藏嬌的房子,實在不算差。那是f大附近的老房子,乾淨低調,外頭是規整的水泥板路夾著法國梧桐,牆面是綠藤茵茵的紅磚砌成,外觀是仿東歐設計,帶著大氣和厚實的樓房。樓齡不短,可當年造房子比現在可靠得多,絲毫不帶偷工減料,就連樓下進出門廳的弧形拱頂和羅馬柱都做得格外典雅,拱頂上格出的玻璃花窗拼貼著彩色玻璃色澤黯淡中帶了華麗,盤旋著延續兩邊花式扶手線條流暢自如,斷乎不是現下硬往摩天大樓上安放中式亭臺或西式廊柱之流,顯得不倫不類的建築設計所能比擬的。這房子就這麼靜靜矗立在一片法國梧桐之後,宛如凝固的時光,令人一挨近,連呼吸腳步,也不由要變得靜謐起來。這種房子原來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f大建來安置外地來的專家學者,後來教師住房緊張,逼著學校實行房改,這棟樓房便按職稱級別分到各人手中,原是說好了只分房,不辦房產證。然抵不過市場規則和人才流失,幾經周折後,校方終於與時俱進,漸漸放鬆政策,按內部價賣到各位教授手中。九十年代以後,新一代的名校教授們今非昔比,早一個個生財有道,經費專案,講座授課出書的名堂多,收入多了,生活質量自然也要跟上去,這種蘇式老房子,漸漸地也有些不夠時尚豪華,便開始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