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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璋沉聲說:&ldo;放開。&rdo;霍斯予拗不過他,只得鬆了手,周子璋立即離他幾步遠,說:&ldo;這事沒商量,霍斯予,我就算不為你想,也得為正浩考慮,這事絕對不行。&rdo;霍斯予翻了下白眼,說:&ldo;那成,你等著我擠兌死他吧啊。&rdo;&ldo;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rdo;周子璋忍無可忍,罵了出聲。&ldo;我就這麼幼稚怎麼著,&rdo;霍斯予歪著頭痞氣十足地說:&ldo;我他媽就這條件,你考慮好了再來,但有一條,別超過三天,我稀罕你,可沒必要連帶著稀罕你那個姘頭。&rdo;&ldo;你,&rdo;周子璋氣極,低罵道:&ldo;簡直不知所謂。&rdo;他轉身快步走出這間辦公室,霍斯予目送著他,罵了句操,舉手抓起書桌上的水晶鎮紙就要往地上摔。忽然,他緩緩地把手收回去,把鎮紙拿起來,對著陽光擦擦上頭不存在的灰。他正端詳著水晶折射出來的五彩光線,突然聽見門口有人輕聲一笑。霍斯予斜覷過去,只見陳助理站外頭,手裡捧著一疊檔案,笑呵呵地看著他,說:&ldo;五少沒摔了這玩意,倒讓我欣慰不少。&rdo;&ldo;我謝謝你。&rdo;霍斯予嗤笑著轉過頭,把鎮紙放回去,漫不經心地問:&ldo;都瞧見了?&rdo;&ldo;沒,&rdo;陳助理忙撇清關係,把東西放他書桌上,低頭又笑了,說:&ldo;這回您只怕要坐實了色令智昏的名號了,拿著數十億的專案玩兒似的,關鍵是人對方還一點不鳥你。&rdo;霍斯予晃著腿說:&ldo;子璋不識貨,他的姘頭不會啊,把這個訊息透露給他知道,我還就不信了,老子想痴情一把,他還不配合。&rdo;陳助理點頭,想了想,嘆了口氣說:&ldo;五少,您往後,可真得對周先生好才行。&rdo;霍斯予低頭不語,半響才說:&ldo;老陳,你有沒有遇到這樣的,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來給他的人?&rdo;他掉頭看著窗外,淡淡地說:&ldo;周子璋對我來說,就是這樣的人。一輩子,你也就可能遇上這麼一回了,錯過了這個村,後面,就絕對沒這個店了。&rdo;走出霍氏葵盛大樓的時候,周子璋心裡其實翻騰得厲害。憤怒是一定的,心裡氣得想揪住那個混蛋的衣領狠狠揍上一拳,但憤怒之餘,他卻有種說不出的失望。對一個人的失望,什麼叫陪一個禮拜,做一個星期鐘點工,什麼叫三贏,全是放屁。霍斯予當他周子璋還是什麼都不懂的,困苦又單純,無助又怯弱的窮學生麼?經過他那種歷練,人怎麼還可能一如既往的簡單無知?怎麼可能真的相信,你說的,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幾乎是跑著出這個地方,胸膛劇烈起伏,喘著氣,心裡忿恨難當,這個王八蛋,虧他怎麼說得出口?難道自己拜他所賜受過的苦,遭過的罪,真的能說抵消就抵消嗎?他以什麼立場提出這種交易?從頭到尾,霍斯予永遠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霍五少,付出就要有收穫,對你好你就得報答,將人心換成籌碼,交易得挺歡啊。還以為他現在好歹已經長進了,有點人樣了,能說點人話了,可骨子裡,還是那個會侮辱他欺負他的混蛋,那個令人恨得牙癢癢,能讓你一天想七八回怎麼掐死他的混蛋。周子璋回頭看了那棟高樓一樣,冷哼一聲,真正地拂袖而去。他捫心自問,已經不怎麼恨霍斯予了,但這種不恨,是因為自己不願揹負沉重的包袱過日子,卻絕對不是,霍斯予這個人,值得你原諒。如果不是因為林正浩,他絕對不會踏進這裡,再面對這個男人,看見一次,就提醒一次,自己曾經受過多大的折辱。可笑的是,這個男人現在完全忘記曾經如何羞辱過自己了,他現在只記得自己喜歡上了叫周子璋這個男人,完全不記得,當初就是他,如何作踐這個男人的自尊,打到他不得不屈服,再用錢撒到他身上,令他從頭到腳,都刻上類似孌寵一樣的恥辱銘記。周子璋握緊雙拳,心裡有悲憤洶湧,是的,現在霍斯予喜歡自己了,這點不用懷疑,因為那個男人的喜歡就如他的折辱一樣不屑掩飾,但那又怎樣?霍斯予的感情是感情,但他的感情,也只是他的感情而已。而周子璋能做的,用盡全力能做的,也僅僅是,不恨了而已。天知道就連不恨了這麼一件事,周子璋都得鬥爭多久,而當發現自己恨不起這個人時,他在那一瞬間,有多鄙夷自己,有多生自己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