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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承睿微微一笑，說：&ldo;我理解。&rdo;&ldo;我以前常常希望說如果他跟另外那個叫阿凌的孩子合二為一就好了，阿凌的性格太跳脫，跟猴子似的，永遠沒辦法在琴凳前安安靜靜坐好，可他感情很充沛，理解力和感受力各方面都非常好，有時候明明他彈錯了，可你就是覺得很有情致，能容忍他犯錯。&rdo;iss張嘆息著搖搖頭，&ldo;可惜啊，這樣的孩子太聰明，到底還是早夭了。&rdo;黎承睿微微眯眼，問：&ldo;我聽翊仔說，他是自殺？&rdo;&ldo;對，&rdo;iss張臉上露出哀傷，搖頭說，&ldo;我至今都想不明白，那麼有活力的一個孩子怎麼會想不開？我到現在，閉上眼都能看到他最後一次跟我告別的情形，他笑嘻嘻跟我說，iss張，我也要學《鍾》，我不要讓翊仔看扁了，你過兩天教我好不好？我還罵他沒學會走就想飛，老老實實先彈好練習曲吧。哪知道過沒幾天，就傳出他自殺的事……&rdo;她眼圈有些發紅，啞聲說：&ldo;我很自責，我不知道他原來活得並不開心，要知道的話，我也不會……&rdo; &ldo;不是你的錯，&rdo;黎承睿冷靜地說，&ldo;你只是個鋼琴教師。&rdo;&ldo;不好意思啊，&rdo;iss張抽出紙巾擦擦眼角，&ldo;阿凌出事後，翊仔也很受影響，他對我說不想學琴了，因為每次都會想起阿凌，翊仔不是很會表達自己感受的孩子，但我知道，他心裡一定很難過。&rdo;黎承睿沉默了。&ldo;他們倆很要好的，兩個孩子都長得好，坐在一起像一幅畫，一個安靜一個活潑，老實講作為老師，我都難免會偏愛這樣的學生多點，尤其是翊仔，彈鋼琴的樣子就像個小王子。&rdo;黎承睿含笑看著少年的手，無比珍愛地握緊，心裡忽然冒出很想為他做點什麼的念頭，他抬頭，柔聲說：&ldo;翊仔，我們先不回家，帶你去個地方好不好？&rdo;&ldo;哦。&rdo;林翊乖乖地點頭，想了想說，&ldo;媽咪今天加班，可以一起吃晚飯的。&rdo;&ldo;好。&rdo;黎承睿笑了，拍拍他的手背，發動車子問，&ldo;想吃什麼？&rdo;林翊偏頭認真說：&ldo;我有帶錢，我請你吃茶餐廳。&rdo;&ldo;不是吧，又是雲吞麵？&rdo;林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ldo;那，那就叫條魚吧。&rdo;黎承睿打趣他：&ldo;難得你請，怎麼可以只吃魚，起碼要來碗燕窩漱漱口嘛。&rdo;林翊立即捂住書包，一本正經說：&ldo;我不夠錢的，而且燕窩不好吃。&rdo;黎承睿哈哈大笑，揉揉他的頭髮說：&ldo;行了，你還在讀書，睿哥來，你跟著就好。&rdo;林翊皺眉說：&ldo;可是媽咪說不能老花你的錢……&rdo;黎承睿瞪他：&ldo;我這是投資好不好，等你大了會賺錢，我又老了，那時你再來請我好了。&rdo;&ldo;啊？&rdo;林翊有些小聲地說，&ldo;那我豈不是要養媽咪還要養你？&rdo;&ldo;嗯，你有意見？&rdo;林翊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可能性，然後說：&ldo;如果你不要吃太多，也不要吃太貴，嗯，我自己煮飯的話，養多一個，可能也可以的。&rdo;黎承睿愣住了，轉頭看少年一臉真誠糾結的模樣，想笑卻又意外有些酸澀。他明知道這可能只是小孩子一時興起許下的虛無縹緲的諾言，可就是有些由衷的感動。黎承睿嘆了口氣，對林翊說：&ldo;如果真到我老那天，你不要不認得我，我就心安了。&rdo;&ldo;不會的。&rdo;&ldo;真不會？也許我會變成一個皮又皺人又醜的老頭子。&rdo;&ldo;睿哥就算老也會很威風的。&rdo;黎承睿樂了，開著車彷彿都輕快許多。他把車往商業區開去，最後選了一個百貨大樓地底的停車場把車停了，帶著林翊走出來。林翊乖巧地跟著他，手指攥緊書包帶，也不好奇，只是有些茫然地四下看看。&ldo;不問我帶你去哪？&rdo;&ldo;呃，為什麼要問？&rdo;林翊不解地說，&ldo;等下反正都會知道啊。&rdo;黎承睿一時語塞，他帶著少年坐電梯上了百貨大樓，隨後從正門走出，朝商鋪林立的一邊走去，他一邊走一邊打了個電話，確定老朋友在店裡後，便領著林翊走進另一棟商業樓，走進後拐了幾拐，黎承睿朝一家鋼琴店走去。這時林翊終於發現不對了，他遲疑地在後面叫了一聲：&ldo;睿哥&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