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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rdo;程秀珊說，&ldo;我下了班直接過去，阿睿，謝謝你。&rdo;黎承睿沉默了，然後掛了電話。第二天的工作很忙，忙到他沒有功夫想自己的事，等到忙完了才發現離下班時間已經過了好一會。黎承睿想起跟程秀珊的約會，匆匆忙忙拿了車鑰匙往外走，好不容易到了約定的印尼餐廳，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這家餐廳收費中檔，但菜餚味道卻不錯，且裝修高雅，格調幽靜，是他跟程秀珊以前經常來的地方。他們倆都不是浪漫的人，拍拖這麼多年，去的地方來來回回都那麼幾個，來得多了，這家餐廳的侍應生和經理都認得他們。黎承睿一進去，已經有相熟的侍應生過來笑著打招呼：&ldo;黎先生，今天有點晚哦，程小姐已經等了很久了。&rdo;黎承睿勉強笑了一下，快步走到他跟程秀珊的老位子那。程秀珊今天穿了白色的開襟針織衫，裡面是花色襯衫，黎承睿到的時候，就見她託著下頜正在沉思，柔和的橙色燈光籠罩在她頭上，十幾年的光陰似乎都回到眼前，黎承睿恍惚看到那個當年相戀的女孩，也是用同樣的姿勢這麼等著他，很多次，多到數不清，這麼長的時間，其實她等他的次數要遠甚於他等她的。其實，她並不是沒付出沒努力，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什麼立場能單純地跳出來表演受害者對她大加苛責。黎承睿的心軟了，他走過去，溫和地說：&ldo;對不起，我來晚了。&rdo;&ldo;沒事，&rdo;程秀珊笑了，&ldo;你能來我已很感激，坐吧，我給你叫了滴漏咖啡。&rdo;這也是黎承睿的喜好，兩個人相處得太久，沒辦法不記得對方一些細節。黎承睿坐下來，侍者就為他端上咖啡，精緻的玻璃器皿透著濃郁的香氣。黎承睿端詳著咖啡杯，然後說：&ldo;阿珊，在你說話之前，我也有話想告訴你。其實，你出了這樣的事，我也有責任，雖然我不想我們之間以這種方式結束，但事情已經發生，便唯有將不好的影響控制在最小范疇內。我思來想去，還是你說得對，就算做不成夫妻，我們也還是有十幾年交情的老朋友，我不想恨你，也不會恨你，所以，你不用再道歉了。&rdo;程秀珊的眼眶一下溼潤了，她看著黎承睿，隨後點頭，啞聲說：&ldo;阿睿，你這樣，我簡直無地自容……&rdo;&ldo;別這麼說，&rdo;黎承睿抬手止住她，&ldo;我還有話沒說完，吳博輝這個人是兇殺案的主要嫌疑人，雖然你為他做了不在場證明，但他並沒有因此就洗脫嫌疑，這件事，我出於個人感情沒法對他有好感，但我希望你相信我的職業道德，如果他是清白的，我不會冤屈好人。&rdo; 程秀珊咬著唇，低頭擦了擦眼淚，說：&ldo;我明白，我那天那麼說，只是急了，沒有懷疑你的人品的意思。&rdo;&ldo;那就好。&rdo;黎承睿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然後放下杯子，看著程秀珊，靜靜地等著她的下文。程秀珊與他對視了一會，忽然自嘲笑了一下，說：&ldo;你就是這樣，分手這種事也能做得這麼公事公辦，你知不知道，我有時也會受不了的，女人要的不是這些。&rdo;黎承睿搖頭說：&ldo;你從沒告訴我。&rdo;&ldo;告訴你也沒用，我太瞭解你了。&rdo;程秀珊搖頭笑了笑，&ldo;今天這麼說，不是我在推卸責任，而是想跟你攤開來說一說，阿睿，我們在一起十幾年，可真正在一起開開心心的時候，你算算看有多少？我這兩年一直在想，以前小不懂事就算了，可是我不能一世人都這麼過，我覺得幸福不該是這樣的。&rdo;&ldo;你不滿意，可以跟我說，我們一起解決，就算不能解決，你也可以跟我解除婚約，我不是會強求的人……&rdo;&ldo;阿睿，你不要把分手說得這麼輕易，照我們倆的性格，雙方家庭的面子交情，你又從沒做錯事，我不能只憑著心裡那點不妥的感覺就說不結婚，我媽連酒席單都訂好了，&rdo;程秀珊搖頭說，&ldo;你設身處地為我想想，我怎麼開口說我不嫁了？&rdo;黎承睿嘆了一口氣，說：&ldo;吳博輝呢？你這樣，他又算什麼？&rdo;&ldo;他跟我們的事沒關係。&rdo;程秀珊說，&ldo;他是個好人，從來不會強迫我，也從來不會為難我，他說過，如果我結婚，他就去參加無國界醫生離開這裡，他不會攪亂我的生活……&rdo;&ldo;他說什麼你都信？&rdo;黎承睿不覺譏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