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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翊呆了呆,點了點頭。黎承睿深吸一口氣,問:&ldo;另外一個,你認出是誰嗎?&rdo;&ldo;我,我我不知道。&rdo;&ldo;沒關係,&rdo;黎承睿柔聲哄著他,&ldo;你想想,他們之間有說話嗎?互相稱呼對方什麼?&rdo;林翊想了好一會,才呆呆地說:&ldo;那,那個人叫席sir,而席一樺,好像,叫那個人什麼公子。&rdo;&ldo;什麼公子?&rdo;黎承睿皺眉,迅速在腦子裡把嫌疑人過一遍,問:&ldo;鄭公子?&rdo;&ldo;不,&rdo;林翊搖頭。&ldo;那,可是莊公子?&rdo;林翊一愣,隨即點頭,傻傻地問:&ldo;睿哥,你怎麼會知道?&rdo;43、黎承睿把林翊安撫好,送他回家,看著少年耷拉著腦袋慢吞吞走進自家大樓,他的心情也很糟糕。他腦子裡一直在迴響剛剛林翊告訴他的那個足以稱為震撼的訊息,可他無法消化,無法只憑林翊一個人的證詞就斷定看顧自己多年的兄長席一樺有嫌疑,因為他只是個普通警察,他也是人,他再秉公執法,再堅信正義法律,然而若面對的潛在嫌疑人是他生活當中重要的人,那種多年的信任和感情面臨崩潰瓦解,任黎承睿性格再剛毅正直,他還是犯了難。這幾起相關聯的案子已經把一個程秀珊拖下水,讓他措手不及,猶如看著陌生人一般,目睹程秀珊以往溫婉純良的面目被一點點剝落,這個過程也像在活剝他身上的皮肉,疼痛難忍。現在難道還要再搭上一個席一樺?那可是比程秀珊更令他心存信賴和敬仰的人物,他怎麼去懷疑和調查?席一樺幾乎可算作他警察生涯的領路人,懷疑他和調查他,簡直就等於在懷疑自己和調查自己。閉上眼,黎承睿還能想起當年去美國受訓,席一樺來送他時的模樣,那時候的席總督察還只是席督察,意氣風發,舉手投足正氣凜然。他拍著黎承睿的肩膀說:&ldo;好好幹,我等著你回來跟我一起辦案。&rdo;&ldo;嗯,我們倆兄弟得破個驚天大案,名垂千古才行。&rdo;&ldo;哈哈哈,&rdo;席一樺大笑,讚許地說,&ldo;你倒野心不小,不錯,我看好你,加油。&rdo;&ldo;是。&rdo;這樣一個人,從小到大幾乎就沒變過,他的價值觀,他的影響力十幾年如一日,人可以一件事兩件事做戲,可怎麼可能做戲做到這種份上,居然人我不分,居然戲夢人生?黎承睿心裡亂糟糟的,他揉揉臉頰,掏出煙點燃,吸了一口,隨著煙霧的吞吐開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思考著這個問題,林翊所說的席一樺到底可不可信?撇開他對林翊的感情,林翊的身份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學生,他智力一般,行為笨拙,長相俊美卻無自保能力。根據黎承睿之前的推斷,他應該在十五歲的時候受過死者陳子南的騷擾甚至猥褻,這點在他本人的陳述中也得到證實。林翊出身貧寒,社交圈子很窄,在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可能認識席一樺這樣的人,所以少年完全沒理由,也沒必要誣陷一個警隊總督察,因為對他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所以林翊說真話的可能性很大。但人說真話,卻未必等於就是真相,因為人的判斷力受自我的見識和周邊環境影響,就算林翊說,席一樺跟陳子南是一夥,這也未必是事實真相。席一樺工作特殊,完全有可能出於任務的需要跟莊翌晨和陳子南打交道。這似乎是一個比較能說得通,也符合黎承睿心目中對席一樺認知的解釋。但這樣一來問題卻也接踵而來,席一樺若之前就見過莊翌晨,認識陳子南和鄭明修,還被帶去過陳子南的調教室,那就意味著他已經獲得這些人極大的信任。可為什麼陳子南的謀殺案出來,他卻一點線索都不肯提供?不,他不是沒有提供,黎承睿搖搖頭,他想起席一樺其實提點過自己的,他告訴自己,陳子南所拍的調教影片有同夥。可他為什麼要暗示而不是明示?難道他當初參與的案件是絕密級別,不能對外透露,所以只能如此迂迴敲打?此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黎承睿必須猛吸多幾口煙才敢往下推敲,他想的是,要獲得一群性虐者和戀童癖的信任,最直接簡單的方法,莫過於表現出跟他們有共同的愛好。難道他所尊重的樺哥,真的,是個變態?黎承睿斷然掐滅煙,他深吸一口氣,掏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他大姐黎承思的聲音熱切地響起:&ldo;睿啊,怎麼這麼好死給你阿姐我打電話?&rdo; 黎承睿忽然覺得難以啟齒,他咳嗽了一聲,說:&ldo;沒,我就是,想念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