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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翊可憐兮兮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情願。&ldo;沒事,你不是有我的鑰匙了嗎?&rdo;黎承睿小聲跟他說,&ldo;什麼時候過去都可以,現在自己上樓去。拜拜了。&rdo;林翊點了點頭,乖乖應了一聲。黎承睿又跟曾傑中點了下頭,這才轉身離開,他笑了笑,過馬路走到自己的車前面,開啟車門坐進去,發動車子往前開。夜風習習,吹拂到臉上不覺得冷,卻感到某種溫柔的觸控。黎承睿想起林翊,不自覺笑得更大,心想這個笨孩子是有多不愛學習,居然連忘記做功課這種事也說得出。他搖搖頭,邊開啟收音機邊想,如果真不喜歡就不逼他了,反正也不是養不起,看著他每天高高興興的,比什麼都強。收音機裡傳來悠揚的旋律,何韻詩中性的女音飄在風中,聽不清她唱什麼,但卻覺得很舒服。黎承睿忽然聽見電話響,他戴上耳機,低頭一看,是林翊打過來的。怎麼才分開沒一分鐘就想念了?黎承睿笑了,接通電話,卻聽見林翊喘氣中帶了著急的聲音問:&ldo;睿哥,你開到哪了?停車,我有話跟你說。&rdo;&ldo;什麼事啊?小傻瓜,我在路上呢,你說吧。&rdo;&ldo;是很重要的話,你停下車來聽我好好說。&rdo;&ldo;有多重要?&rdo;黎承睿笑了,&ldo;我……&rdo;林翊打斷他,聲音尖利地說:&ldo;你停車,我要說的話真的很重要!你到底要不要聽?&rdo;黎承睿從沒聽過他帶了這麼明顯情緒的話,不覺一愣,隨即說:&ldo;好好,我停車,你等一下。&rdo;這一帶不是能停車的地方,除非黎承睿厚著臉皮拼著讓交警開罰單的風險,但林翊的聲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著急,他不覺加快車速,想拐個彎,到前面商業區找個位置停下。可一拐彎,他忽然發現不對了,剎車失靈,完全降不下車速。黎承睿臉色一沉,忙打方向盤朝一邊開去,可現在才華燈初上,馬路上車來車往,人行穿梭,商業區一片燈火璀璨,正是購物的好時段。不遠處紅燈亮起,一群人熙熙攘攘準備過馬路,黎承睿的車無法減速,直直朝人流衝了過去,黎承睿驚得渾身冒汗,他飛快瞥見安全邊上的安全島護欄那站著兩個時髦少年,正嘻嘻哈哈地交談著什麼。黎承睿拼命按喇叭,人群發現他的車失控,發出尖叫聲四下奔逃。在這一瞬間,他忽然想起當年在美國受訓時做過的一道題,當犧牲兩名人質的性命迷惑恐怖分子,卻能獲得解救二十名人質的契機時,你要不要犧牲這兩個人。他當時的答案是不,任何人都有生存權,這是誰都不能剝奪的。千鈞一髮之際,黎承睿抿緊嘴唇,猛然一扭方向盤,直直衝安全島那撞過去,他拼命按喇叭提醒,兩名少年猛然看見一輛失控的車衝他們撞來,神色大變,一個呆立著不動,幸好另一個反應快,一把將人扯開。砰的一聲巨響,車狠狠撞了上去,安全氣囊自動開啟,黎承睿卻還是被衝撞得頭昏眼花,胸口劇痛。他呆了三秒,慢慢抬起頭,吃力地解開安全帶,試圖開啟車門,這時才發現手指顫抖,渾身溼透。他咬咬牙,忍痛側身去摸車門,但卻打不開,他狠狠心,用身子猛力撞了兩下,總算把車門撞開,整個人砰地跌到地上,這時警笛聲已經響起,附近巡邏的交警和員警飛快趕到。有人過來扶起他問:&ldo;先生,先生你怎樣了?&rdo;聲音很遠,黎承睿知道這是耳鳴的緣故。他喘了喘氣,從口袋裡掏出證件,交給過來的員警,對方看過之後客氣許多,安慰他說:&ldo;黎sir,已經幫你call了白車,應該很快就到。&rdo;&ldo;沒人,被撞吧?&rdo;黎承睿啞聲問。&ldo;放心,沒有。&rdo;黎承睿鬆了口氣,舔舔嘴唇說:&ldo;幫我,給我的同事打電話,我的車,被人動了手腳,要查。&rdo;&ldo;是。&rdo;黎承睿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在尖銳的疼痛中判斷估計應該肋骨受了傷,但四肢動了動,發現沒事,他撥出一口氣,忽然聽見很小聲的叫聲&ldo;睿哥,睿哥&rdo;黎承睿猛然想起,自己一直沒掛林翊的電話。他手忙腳亂地摸出口袋裡的手機,拔掉耳機線,咳嗽了一聲,用比較輕鬆的口氣說:&ldo;翊仔。&rdo; 那邊林翊已經叫到嗓子都啞了,焦急地問:&ldo;你你你終於回答我了,睿哥,睿哥你怎麼樣?有沒有事?啊?&rdo;&ldo;沒事,乖,我沒事,&rdo;黎承睿小心地斟酌詞句,&ldo;我剛剛出了點小車禍,人沒事,放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