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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翊坐在車上,黑亮的眼睛裡壓抑著興奮和喜悅。黎承睿也跟著高興,他知道住了這麼久的醫院,就算是不好動的孩子,也住得差不多要發黴,看他在座位上扭來扭去不安分,也不忍心責備他,只提醒說:&ldo;好了,安全帶扣好沒?小心不要把頭探出去。&rdo;&ldo;嗯嗯。&rdo;林翊趴在車窗那向外看,微微眯著眼,像一隻吃飽喝足的貓。黎承睿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的頭髮,手指下滑,又摸摸他身上穿的衣服,確定穿得夠暖,再握住他的手,手腕骨骼玲瓏精緻,可也彷彿瘦了一圈,黎承睿心疼地說:&ldo;回去要好好補。&rdo;&ldo;我有吃很多的。&rdo;林翊安慰他。&ldo;不夠,&rdo;黎承睿帶笑說,&ldo;還沒喂成一隻豬,不夠。&rdo;林翊認真地說:&ldo;可是你不是養豬啊睿哥,你是養我啊。&rdo;黎承睿瞥了他一眼,笑問:&ldo;你是什麼啊?&rdo;&ldo;我是人。&rdo;&ldo;我看你像小豬仔,吃飽睡睡完了吃,不是豬是什麼?&rdo;&ldo;我身體還沒好呢。&rdo;林翊偏頭說,&ldo;醫生說了我要多睡的。&rdo;&ldo;知道了,我只是養了一隻小豬而已。&rdo;&ldo;啊,原來睿哥你罵我。&rdo;兩人說著這麼沒意思的廢話,可臉上卻都帶著美好的微笑,清風吹拂進車廂,涼意盎然,卻也帶來舒服的舒展感。這是一種無所謂要不要說話的時刻,但又因為氛圍太過親密,需要說點什麼來沖淡心裡濃郁的甜美感,於是他們繼續東一句西一句瞎扯著,黎承睿看著身邊的少年,晨光中漂亮得像山崗上最早沾染陽光的那片嫩葉,他悄然展開每一條葉脈,盡情呼吸每一寸時光。他貪婪地盯著外面,時不時驚喜地回頭向黎承睿報告發現了什麼,似乎一點點小發現都能令他高興半天。似乎少年身上籠罩的霧氣退散開了,他整個完全地呈現出來,鮮活多姿,美好如斯。彷彿更孩子氣一點,更貼近一個十七歲少年應該有的活力和生氣。黎承睿看得有些痴迷,險些把車開到安全島上,被邊上的車狂按喇叭後,黎承睿才如夢初醒,抱歉說:&ldo;對不起啊,我光顧著看你在看什麼了。&rdo;&ldo;開車要專心,&rdo;林翊告誡他。&ldo;知道了,你在看什麼剛剛?&rdo;黎承睿問他。&ldo;看外面啊,&rdo;林翊興致勃勃地轉頭說,&ldo;如果好像鳥一樣,可以飛就好了。&rdo;這句話,說這句話時少年的神情,黎承睿想他一定會記住很多年,記住亮晶晶的黑眼睛閃爍著渴望和歡樂的光芒,記住好看的嘴角向上勾起美好的幅度。他想,這個少年才十七歲,他想自由,他想飛,只要他想那麼做,他就有權去做。 肆意地,安全地,揮霍他的青春。75、許多人將戀人之間的親密行為視為理所當然的一件事,交往到一定程度,令彼此的身體獲得歡愉,抒發性的需求和慾望,這是一個美好的過程,也是一個值得珍愛的過程。但對黎承睿而言卻並非如此,對他來說,與林翊發生親密關係是一種更為強烈的情緒,像某個神秘的儀式,這個儀式需要把自己的血肉之軀呈在祭壇上,並且不知道獻祭的中途會發生什麼危險,可正因為如此,有未知的恐懼,也有恨不得吞噬一切的強烈慾念,他激動得戰慄,也充滿一往無前的狠勁和決心。他想如果時間倒退一百年,倒退到沒有人權,不講究平等的時代,無論他是什麼人,只要遇見林翊,他都會想方設法,不擇手段地將這個男孩佔為己有,關起來,藏起來,或者在他身上烙一個印,在他脖子上套一條鎖鏈,證明他不屬於別人,只屬於自己。這些突如其來的瘋狂念頭令黎承睿自己也吃驚,他開始有些理解為什麼有些人會極端及變態,這種慾念確實不是愛,愛講究平和溫暖,講究給予和付出,像這種將一個獨立的個體變成自己的附屬品,這樣的念頭,不可以稱之為愛。可它比愛更瘋狂,猶若阿拉斯加的龍捲風,席捲北美,所向披靡,它能把一個人幾十年來形成的理性和是非觀連根拔起,只想擁有,不想其他。黎承睿將林翊帶進屋便迫不及待吻他,一邊吻一邊用力扯下他的衣服,他想溫柔點,想不要嚇壞小戀人,可是他控制不住,林翊在車窗邊微笑的美刺激了他,這樣彷彿水晶一般炫目易碎的少年,不狠狠揉進自己的骨血中,他怕一不小心就丟了。沒有人能理解他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他自己也不懂,但直到此刻,直到他將少年全身的肌膚□開來,直到他跟林翊四肢交纏,摩擦著彼此,黎承睿忽然就明白了他對林翊壓抑著的亟待爆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