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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承睿轉身說:&ldo;我想看看他們上課的地方。&rdo;女校長二話沒說,配合他走到班級門口,那裡面坐著另外一群白衣翩翩的中學生,黎承睿想著,若干年前,林翊也曾經坐在其中,他一定很不耐煩這種磨磨蹭蹭的教育方式,但他卻強迫自己忍耐著。&ldo;幸虧那時候有阿凌。&rdo;林翊說。那個偷偷畫下他各種神情的男孩,陪他上課,帶他玩耍,拉著他去學鋼琴,甚至於為了替他而被人那般對待卻不反抗,那個名叫阿凌的少年,一定是被陳子南狠狠掐住了把柄,也許是性虐的影片?也許是他喜歡的林翊?總之,拿捏一個未成年人,對那兩個人渣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可是林翊知道阿凌身上發生的一切嗎?他那個時候將整個世界都關在身後,對所有東西都懷疑和刻薄,就算發現阿凌的不妥,也不肯浪費腦力去深究。所以事後,林翊才會那般懊悔,他詳盡地計劃瞭如何送那些人渣進地獄,與此同時,他也無時無刻不處在深深的自責中。他一定痛悔不已,如果早點把那個電擊棒做出來,如果多點關注一下阿凌,悲劇其實能夠避免。可是一切都太晚了。阿凌,死的時候卻很淒涼,他一定很痛,很怕,他從頭到尾都神志清醒,睿哥,你有想過一個人清楚明白地死去是多痛苦嗎?阿凌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他不該這麼死。記憶中的少年如是說。黎承睿心裡的疼痛並未減少,他禮貌地朝女校長道謝,緩緩步出這所中學。他心目中的林翊一點點豐滿了起來,但是還差一個地方,他驅車前往信義會的受洗堂,在那裡,林翊成為一名虔誠的天主教徒,他也因此認識了曾傑中。神父幾乎是看著林翊從小到大的,他一聽說黎承睿是來打聽林翊的事,目光頓時變得複雜,過了一會才斟酌著問:&ldo;那孩子,被你們抓了嗎?&rdo;黎承睿看著神父,輕輕搖搖頭。神父鬆了口氣,隨後口氣強硬起來,說:&ldo;我不可能會洩露信眾告解的內容。&rdo;黎承睿尖刻地說:&ldo;也就是說,林翊確實來向你做過告解,神父,你要知道,包庇犯罪,你也一樣有罪。&rdo;&ldo;誰都有罪,&rdo;神父說,&ldo;站在耶和華面前,我們都是罪孽滿身。但是靈魂上的罪,不是用服刑能減輕了,警官,你無論你想要我說什麼,我都無可奉告。&rdo;黎承睿嘆了口氣,說:&ldo;我只是想知道,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很痛苦,很孤獨。&rdo;神父目光變得柔和,輕聲說:&ldo;他有堅定的意志,有受苦的準備,他的靈魂堅強而獨立,卻唯獨缺乏愛的寬容,所以不會快樂,也活得很艱難,無論你如何看待他,在我眼裡,他都是個可憐的孩子。&rdo; 黎承睿輕聲問:&ldo;他的罪能被赦免嗎?&rdo;&ldo;主是寬容的,&rdo;神父說,&ldo;祂給每個罪人都留有最寬廣的,通往天堂的路,只是人很難去發現而已。&rdo;黎承睿忍不住問:&ldo;那麼我呢?我不信神,我該怎麼辦?&rdo;神父微微笑了,伸手虛空畫了十字,然後祝福到他額頭,輕聲說:&ldo;願主保佑你,阿門。&rdo; 89、大毒梟金彪被引渡回港成為轟動一時的新聞,整個港島記者蜂擁而出,一時之間無論開啟電視還是紙媒,抑或網際網路上的入口網站,到處都是鋪天蓋地的報道。金彪的交接警隊極其慎重,不禁派了大量警員前往機場,沿途也布了重兵,甚至連飛虎隊都出動,如此大陣仗,只為了一個名為金彪的三十六歲華裔男子。黎承睿作為副指揮官之一必須親臨現場,他與總部現任主管刑事犯罪的總督察站在一起,對方低低問:&ldo;起訴那邊沒問題吧?&rdo;黎承睿側頭壓低聲音回答:&ldo;應該都各就各位了。&rdo;&ldo;我不要聽應該這種詞,我要聽萬無一失!&rdo;&ldo;是,長官。&rdo;黎承睿站立身子說,&ldo;我保證,萬無一失。&rdo;總督察這才點點頭放過他,黎承睿轉頭想與屬下交代幾句,突然聽見身邊有人喊:&ldo;金彪出來了。&rdo;一旁的警員立即湧了上去,黎承睿站在原地指揮人把記者攔住。機場特殊通道那,泰國警方壓著一個身形瘦削,衣著整潔,貌不驚人的男子緩緩走出。黎承睿在外圍冷眼看著總督察帶人過去把金彪押了過來,他的任務是確保整個交接安全進行,此時是精神最高度集中的時候。從機場走到停車處,這段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大概有一百多米,但周圍遍佈記者和大容量的旅客。金彪身份太過敏感,牽扯著不少利益集團,想必抱著寧可他死也不願見他上法庭想法的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