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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春燕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地說:&ldo;你,你還有什麼事?我沒欠你錢,也沒拿你們家東西。&rdo;穆昱宇儘可能語調溫和,他甚至擠出了一絲笑容:&ldo;我知道,我來是有話要跟你說。&rdo;&ldo;說什麼,&rdo;倪春燕搖搖頭,直接地說,&ldo;咱們一個天一個地,說不到一塊去。&rdo;&ldo;你別這樣,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說行不?&rdo;穆昱宇左右看了看,卻發現這一代沒有所謂能坐下來好好說話的地方,他想了想說,&ldo;要不,咱們去吃個飯怎麼樣?&rdo;倪春燕抬頭看他,聲音尖利地說:&ldo;穆先生,有話您在這說。&rdo;穆昱宇嘆了口氣,抬頭看了看天,問:&ldo;我,我就想問問,這段時間,你過得好不好?錢夠花嗎?不開店了,你打算幹啥啊?我說了那個店送你,小林那連檔案都弄好了,你幹嘛不要呢,你真是……&rdo;倪春燕打斷他:&ldo;我爹教過,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能白拿,拿人手短,我有手有腳,用不著佔你便宜。&rdo;&ldo;那是我送給你的……&rdo;&ldo;您心真好,&rdo;倪春燕籲出一口氣,搖頭笑說,&ldo;您真是少有的好心人,真的,穆先生,我說這話是大實話,滿大街打聽打聽,任誰也沒您這麼大方,我給您幹啥了白拿你們家東西?我不就是當了幾天廚子,正經活都沒幹,您就又給我店又給我房子,我哪敢收?收了我爹得從墳裡頭爬出來抽我。不成,您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些東西太值錢,我一輩子都賺不了那麼多錢,我真不敢要,要了我得折壽,我謝謝您了,真的,東西就算了。&rdo;穆昱宇只覺一口氣被她堵得胸口憋悶,他啞聲說:&ldo;你這心裡頭還怨我啊……&rdo;&ldo;您是大好人啊,我怨您什麼?&rdo;倪春燕眼中閃著淚花,卻扯開一個慘淡的微笑,&ldo;別,千萬別說這種話,別說得跟咱倆像有個什麼事似的,你我之間,沒誰對不住誰,真的,咱們算什麼,不就八百年前的點頭之交,這點交情算什麼?可難得您還肯賞臉,對我們姐倆照應這麼多,我感激都來不及……&rdo;&ldo;倪春燕,春燕,你再這樣,我都沒法跟你好好說話了,&rdo;穆昱宇低喝一聲,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這個女人說,&ldo;你聽著,你突然挪了地方,我怕找不著你,我就跟來了。我今天原本只是想遠遠地看看你,可看著看著我忍不下去了。我,我想,之前的事,我沒處理好,我可能是錯了,你瞭解我,我說這話有多不容易,要不是反覆想過,我說不出這種話我,你聽我說,咱們不能就那麼算了,你跟我,咱們不能就那麼算了……&rdo;倪春燕的眼中湧上淚霧,她用一種幾乎兇狠地口氣打斷他,帶著哭腔罵:&ldo;穆昱宇你他媽什麼意思?啊?什麼叫你覺得你錯了?什麼叫咱們不能那麼算了?啊?我欠你什麼了我?我就算欠你什麼我難道沒還清嗎?穆昱宇,你沒良心你,你當我是什麼人啊?你當我倪春燕是站街的野雞隨叫隨到嗎?我告訴你,我是窮,我是沒錢,可我也是爹媽生的,我這胸膛裡扒拉開了也是有心肝脾肺腎的,你一句話,我就要捲鋪蓋走人,你現在說你錯了,你想幹啥呢你?沒你什麼欺負人的我告訴你,沒你這麼欺負人的!&rdo;她的眼淚刷地流了下來,但她拿手狠狠捂住嘴,不然自己哭出聲來,她這麼倔強又脆弱,穆昱宇看得心疼,不由分說伸出手臂想抱住她,卻被倪春燕猛地推開。&ldo;春燕,你別這樣,你,&rdo;穆昱宇急了,低喝道,&ldo;你要讓我在大馬路上找人抬你走嗎?&rdo;倪春燕抬起頭,目光凌厲地盯著他,眼睛裡滿是戒備。穆昱宇知道自己不能著急,要好好說,可他就是沒法不著急,他明顯感到這個女人對他的牴觸和排斥,那是從未有過的,似乎一直以來,她都是跟在他身後,只要他轉頭,只要他需要,她都在那。可突然之間,她不再這樣了。&ldo;你聽我說,這種話我就說一遍,對哪個女人我都沒這麼說過,現在我就對你說一遍,你聽著。&rdo;穆昱宇嚴肅地看著倪春燕,認真地說,&ldo;春燕,我錯了,我傷了你的心,我對不住你。你別傷心,我今兒個敢站你跟前,就敢把話撂這,你跟我回吧。明天,不,現在,咱們就回去,咱倆的事要繼續辦,哪怕你要結婚都成,我穆昱宇說話算話,你跟我回去,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