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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昱宇說:&ldo;請說。&rdo;&ldo;我的父親,有樣東西,想跟穆珏合葬。&rdo;張啟東淡淡地說。&ldo;不行。&rdo;穆昱宇斬釘截鐵地說,&ldo;這種事,你想都不要想。&rdo;&ldo;我知道有點過分,&rdo;張啟東口氣平靜地說,&ldo;可這是父輩遺願,做子女的,不能完成就是不孝,還是希望你能考慮一下。&rdo;&ldo;那是你的父親,&rdo;穆昱宇冷冷說,&ldo;我只考慮我的母親,入土為安,此時再開墳不合適吧?&rdo;&ldo;是嗎?&rdo;張啟東似乎笑了一下,然後問,&ldo;你覺得這能代表你母親嗎?&rdo;穆昱宇微眯眼問:&ldo;你什麼意思?&rdo;&ldo;我的意思是,有時候就算我們小一輩有孝心,可也得看老人家怎麼想,你說呢?&rdo;穆昱宇的口氣冷硬說:&ldo;我的母親一生潔身自好,清白做人,她不會想死後還跟一個有婦之夫的東西……&rdo;&ldo;生同寢死同穴,這是一種美好的願望,我作為當事人的後代都能理解,怎麼你反而不能呢?穆先生,你真的理解過你母親的感情嗎?&rdo;&ldo;那你呢?&rdo;穆昱宇反唇相譏,&ldo;你似乎對父親的感情樂見其成。&rdo;對方沉默了一下,然後說:&ldo;穆先生,我採取商議的方式,是出於對你的尊重,不然,我完全可以用別的方式請您認真考慮這件事。&rdo;穆昱宇明白他說的是實話,事實上,他是刻意沒去調查張啟東是什麼人,他的父親又是什麼人,但憑著這人的氣勢卻早已令他心裡隱約有了答案。&ldo;我們還是見面談談吧,&rdo;張啟東淡淡地說,&ldo;今晚,我明天早上的飛機離開這。&rdo;穆昱宇沒回答,但張啟東補充了一句:&ldo;相信我,你的母親,會樂意跟這件東西合葬的。&rdo;他腦子裡浮現穆珏臨終前的目光,心裡一陣抽痛,啞聲說:&ldo;好,你在哪,我現在讓司機送我過去。&rdo;張啟東住的飯店離得並不遠,那是民國時代留下的老牌飯店,白色整齊的石頭壘成富有殖民地色彩的外牆,羅馬柱和落地窗,深色阿拉伯花色地毯和大廳內懸掛的碩大水晶燈都昭示這裡曾有的獨領風騷的繁華。即使今天,這裡的門房也仍然傾向於選擇高鼻深目面板黝黑的南亞人種,他們穿著紅色制服彬彬有禮站在你跟前露出潔白漂亮的牙齒時,總有一種時光倒退的錯覺。穆昱宇帶著孫福軍一進去,便看到張啟東那日帶著的部下快步迎了出來,他帶笑將兩人領到大廳一旁靠窗的咖啡座,張啟東已經坐那等著了。他見到穆昱宇,站起來,淡淡地伸出手,穆昱宇過去,禮貌性握了一下,張啟東擺手示意說:&ldo;請坐。&rdo;穆昱宇坐下,孫福軍跟著張啟東的部下到另一張桌子那,穆昱宇交疊雙手,動動手指頭,開門見山說:&ldo;您有什麼東西交,給我便是。&rdo;張啟東平淡地說:&ldo;不忙,你喝什麼?咖啡還是茶?&rdo;穆昱宇見他有談話的姿態,便招手讓侍應生過來,點了一支礦泉水,張啟東要了咖啡。少頃,他們點的飲品來了,咖啡散發著現煮的芬芳,礦泉水倒在一支晶瑩剔透的玻璃杯中,穆昱宇端起來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看向張啟東。&ldo;我遲疑了幾年,才來這裡。&rdo;張啟東首先開口,他的神情平和,目光也沒那天初見那麼銳利,看著穆昱宇,像看一個多年的老朋友,&ldo;我父親去世時雖然命令我完成他的遺願,但作為我本人,當時是寧可背信棄義也不想執行的。這點,我希望你能瞭解。&rdo;穆昱宇想了想,點了點頭說:&ldo;換成我大概也一樣,但你最終還是來了。&rdo;&ldo;可惜我來得晚了,我父親的囑託,原本是讓我把東西親手交到你母親手裡,&rdo;張啟東端起他的咖啡杯,淺淺啜了一口,&ldo;我並不為見不到你母親而感到遺憾,相反,也許有點如釋重負,因為避免了雙方可能出現的尷尬。抱歉,這麼說的意思並不含有不敬的意思,我直接慣了,你請別介意。&rdo;&ldo;你是從你的立場出發,&rdo;穆昱宇說,&ldo;無論如何,我們做後輩的,未見得樂意去處理這種事,我能理解。&rdo;張啟東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說:&ldo;關於他們的事,你我算心照不宣了,這很好,再怎麼以所謂的感情作幌子,這件事,上不了檯面就是上不了檯面,我希望咱們過了今天,都把這個事爛在肚子裡,這樣對你我都會比較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