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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痴委屈地縮回筷子，咬著筷子頭，偏著臉打量他們倆。倪春燕被他看得惱羞成怒，伸出筷子飛快夾了那塊魚放回自己碗裡，沒好氣地說：&ldo;好了我吃了。&rdo;穆昱宇滿意了，點點頭，用分年終獎的表情又指派老陳啃螃蟹腳，理由是那個難啃，小白痴啃的話，不留神會噎著。老陳笑著照辦，倪春燕紅著臉恨不得把頭埋在飯碗裡，只有小超吃得興高采烈，他樂滋滋地跟他姐姐彙報心得體會：&ldo;原來螃蟹比雞翅好吃呀，姐下次咱家也買。&rdo;他倒是很清楚，這頓是別人請的，自家平時不吃這種東西。穆昱宇知道倪春燕並不清楚什麼叫ceo，事實上對於他所說的那個提議她聽懂的成分很少，但這無關緊要，他要做的就是傳遞一個觀念，他要攙和進倪春燕姐倆的生活，他不會讓他們吃虧，作為回報，倪春燕要騰出時間來照料他，就這麼簡單。可這麼簡單一件事，到倪春燕這就是行不通，她搖頭，堅決地說：&ldo;那，那可不成，我們家雖然窮，可也不能厚著臉皮佔您這麼大便宜。&rdo;穆昱宇簡直啼笑皆非了，他看著倪春燕在秋日下細緻玲瓏的臉龐，在午後柔和的光線下，哪怕這女人臉上脂粉不施，可仍然看起來光潔動人。穆昱宇心裡清楚，倪春燕的美是參透了柴米油鹽後夯實的美，那是跟詩畫音樂無關的，而是跟衣食住行息息相連，透著體恤和悲憫的。她柔白的臉頰，耳邊絨絨的細毛，彷彿都在招手，都在跟他玩著遊戲，讓他心裡發癢，只想伸出手去細細摩挲。他分辨不清這種念頭是不是帶有撩撥意味，彷彿有，又彷彿沒有，他模糊地轉著這個念頭，一個男人想要觸控一個女人，沒有烈火燎原的慾望，只是稀疏平常的想法，可他也知道，這個平常才是真正的不平常，這一伸手，就意味著細水長流，長長久久。所以穆昱宇猶豫了，他的手五指張開，卻又悄然合攏。大概他的目光太過專注，倪春燕的臉頰又泛起微紅，穆昱宇輕咳一聲，低聲問：&ldo;你的意思是，不願意幫我了？&rdo;倪春燕抬頭看他，目光有點複雜。穆昱宇故意慢慢嘆了口氣，說：&ldo;我確實沒立場，也沒資格要你幫，憑什麼，是吧？要再算上之前我對你的誤解，你心裡頭對我有意見也是應當的。得，你要實在不樂意就算了，我不強求。&rdo;他又自嘲地笑了笑，低聲說：&ldo;虧我之前還挺有信心，我還以為你看在咱們認識了這麼多年的份上會答應……&rdo;&ldo;我……&rdo;倪春燕有些著急，但她笨嘴拙舌，一時語塞。&ldo;沒關係，&rdo;穆昱宇微微笑了，抬手止住她的話，語調溫和又不乏傷感地說，&ldo;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能理解，畢竟，咱們非親非故，我冷不丁地提這種要求，是人都得犯猶豫，我明白。&rdo;&ldo;你讓我再坐會，等老陳帶你弟弟回來我就走，&rdo;穆昱宇自顧自閉上眼，喃喃地說，&ldo;你別看我外頭風光，其實，我能這麼吃飽飯坐下來曬太陽的機會還真不多。&rdo;&ldo;怎麼會……&rdo;&ldo;忙啊，公司內外多少雙眼睛盯著，我不拼命，底下管著的那麼多人這麼過日子？&rdo;穆昱宇微微睜開眼，發現倪春燕目光中流露著心疼，他重又合上眼，繼續啞聲說，&ldo;你是不知道，我這麼些年赤手空拳打拼，得罪了不少人，上回醫院拿刀捅我那個，就是我們公司一個副總指示的。&rdo;&ldo;啊，這人也忒下作了吧？！&rdo;倪春燕義憤填膺地罵了，&ldo;有什麼光明正大說不成麼？暗地裡使刀子算什麼男人！&rdo;穆昱宇暗暗好笑，可臉上不露分毫，他皺眉疲倦地說：&ldo;這還是明裡的，暗地裡給我使絆子的不知多少。像我老婆娘家那倆不成器的小舅子，表面上客客氣氣，心裡頭只怕都恨不得我早死。&rdo;&ldo;為什麼呀？&rdo;倪春燕萬分不能理解，&ldo;自家親戚怎麼就不盼著點好的？你好不是他們也好嗎？&rdo;穆昱宇這下真笑了，他睜開眼，說：&ldo;你以為都跟你似的傻大姐？他們那點心思，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錢。&rdo;&ldo;那，&rdo;倪春燕皺眉，猶豫了一會還是問，&ldo;那你老婆呢？怎麼也不管管孃家兄弟？&rdo;&ldo;她恐怕更巴不得我出點事。&rdo;穆昱宇淡淡地說，&ldo;我們正在辦離婚，她當初就不願嫁我，結了婚也根本不是想過日子的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