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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寡婦騎在一匹棗紅大馬上,左邊走著時刻準備著的二當家,右邊是不停擺弄自己那把花口擼子的李子衡,這是李子衡剛從箱子裡掏出來的,一邊走一邊擦,上好彈夾遞給了惡寡婦,惡寡婦有點兒莫名其妙:&ldo;幹什麼?&rdo;李子衡微微一笑:&ldo;送你。&rdo;惡寡婦拿著槍仔細看了看,這槍是挺漂亮,小巧精緻拿著順手。雖然惡寡婦常常忘記自己是個女人,但對漂亮東西免不了還保有一絲本性的喜愛,將手中原來那把駁殼槍別回腰間,愛不釋手地反覆摩挲著這把精緻的手槍。二當家貌似無意掃了眼惡寡婦,微微皺起眉頭。月黑風高夜,一隊土匪押著一列騾車疾行趕路,二當家警惕地四周觀望,他剛剛好像看到了一絲反光,從他們身後兩旁的樹杈上射出,可再去看時,卻什麼都沒有了。李子衡總算送對了一件禮物,很是得意:&ldo;喜歡嗎?&rdo;&ldo;是挺漂亮的。&rdo;&ldo;等會兒到了地方,我再給你卸點兒子彈。&rdo;惡寡婦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殷勤得奇怪:&ldo;怎麼了?李三爺別是又有求於我吧?&rdo;&ldo;那可不是!我現在身上沒有錢了,這槍和子彈就算我給你的定金,你再等我半個月,半個月後我保證帶著委任狀和軍餉來上門提親。&rdo;李子衡說著說著,嘴裡又跑起了火車。&ldo;上門幹什麼?&rdo;惡寡婦覺得一定是自己聽錯了。&ldo;提親啊!&rdo;這半個月裡,李子衡天天對著惡寡婦,能看不能碰的感覺抓心撓肝似的別提多難受了。這位惡名昭彰的小寡婦成天寒著一張臉,倒是出奇地對了他的胃口,他喜歡惡寡婦,發自內心地喜歡。&ldo;寡婦山上沒有女人。&rdo;惡寡婦沒想到李子衡竟然真存了這份心思,忍不住夾緊馬肚,快走兩步,兩頰的紅暈,一閃而逝,但沒逃過李子衡的火眼金睛。李子衡驅馬跟上,半開玩笑半正經地問道:&ldo;你不是女人?&rdo;惡寡婦回頭看他,淡漠的眼神中帶著一種過盡千帆的心灰意冷,冷得李子衡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惡寡婦緩緩搖頭:&ldo;我不是。&rdo;說著,惡寡婦抬手對著路邊一棵樹的樹冠就是一槍:&ldo;砰‐‐&rdo;惡寡婦本意只是想試試這槍的射程和火力,沒想到卻從樹上掉下個大活人來,電光石火間,四面八方的槍聲密集地響徹黑夜,李子衡向著惡寡婦縱身一撲,貼著地皮滾進了路邊一棵樹後。惡寡婦瞬間就明白了,他們中了埋伏,有人一路都在跟著他們,若不是剛剛她失手打中那人,這些人怕是會一路跟著他們,等待動手的最佳時機。五、交戰&ldo;你怎麼樣?&rdo;惡寡婦回頭,李子衡的一隻胳膊被彈片刮破了皮,鮮血淅淅瀝瀝地往下流,很快就染紅整隻胳膊。惡寡婦明白,剛才那一槍肯定是衝著她來的,要不是李子衡,她說不定就已經交代在這兒了,看到惡寡婦冰封的神情終於有所鬆動,李子衡覺得這一槍捱得挺值。李子衡心滿意足地搖搖頭:&ldo;我不要緊。&rdo;惡寡婦飛快地扯下一塊襯衣衣角,動作嫻熟地替他包紮傷口。&ldo;大當家的,你怎麼樣?&rdo;老二頂著槍林彈雨匍匐到了惡寡婦身邊的一棵樹後,一邊打槍一邊問道。&ldo;我沒事,三爺中了槍。&rdo;惡寡婦回道。土匪們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天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什麼樣的陣仗沒見過,早在槍響的一瞬間,就躲了個無影無蹤,而與此同時,一直身處暗處的偷襲者們,瞬間暴露在了密集的槍聲裡,有人從樹冠上跳下,瞬間又消失在密林之中,此起彼伏的槍聲在這片樹林裡響得亂七八糟。藉著月光,惡寡婦看清了這些人的衣著,心下一緊,這不正是那日他和老二在柳溝河鎮子裡遇到的那些傷兵嗎?想到這裡,惡寡婦不免一陣後怕,幸好她早就下令封閉了柳溝河,不然今晚這場仗會更難打。&ldo;這些都是什麼人?&rdo;李子衡扶著受傷的手臂靠著樹站起來,提槍挪到了惡寡婦身邊,眼睛一刻也不敢怠慢地緊盯著這暗藏殺機的密林。&ldo;不知道。我不用你保護!&rdo;惡寡婦一把推開他,順手給子彈上了膛,與二當家的交換了一個眼神,朝著槍林彈雨就衝了出去,一路滾到騾車後,她一手拔出身後的駁殼槍甩手就打,一手緊握著剛剛到手的花口擼子連射兩槍,老二則在樹後給她打掩護。這是老規矩了,早年間老二傷過眼睛,左眼視力不好,影響射擊,而惡寡婦又是個難得的神槍手,所以,這兩人配合起來倒是默契。而李子衡則不放心地緊隨其後,做惡寡婦的火力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