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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難地嚥下一口唾沫,這時洪馨陽款款走向我們,嘟著嘴有些不滿地說:&ldo;小原弟弟果然還是喜歡劉護士多點呢,姐姐來這麼久你都不跟我說句話,一喊倒是喊劉護士的名字。&rdo;&ldo;洪小姐,瞧您說的,小冰我照顧過他,這孩子脾氣古怪,也就我才能受得了。&rdo;劉慧卿笑了,瞪了我一眼說,&ldo;還不進車裡坐好。&rdo;洪馨陽笑呵呵地問:&ldo;我陪你過去?&rdo;我忽然覺得她如花的笑顏非常刺眼,但我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情緒,我反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她吃了一驚,隨即將另一隻手腕搭到我手上。她的手心溫暖柔軟,我實在是有本能一般的依戀。我張開嘴,覺得嘴巴乾澀得不行,不知道要說什麼,過了幾秒鐘,我才聽見自己聲音,沙啞著問:&ldo;你在戀愛?&rdo;洪馨陽微微一愣,隨即紅了臉頰,但目光晶亮地看我說:&ldo;是啊。&rdo;&ldo;是,是誰?&rdo;洪馨陽抿嘴一笑:&ldo;等機會成熟,我會告訴你的,放心。&rdo;我沉默了,然後,我啞聲說:&ldo;答應我,別有孩子。&rdo;&ldo;什麼?&rdo;我艱難地說:&ldo;跟哪個男人,都行,但,別要孩子。&rdo;我的狀態糟糕透了。我忽然又開始做起了噩夢,在夢中,我重複十年如一日的囚禁生涯,我的母親站在窗戶外面看著我,她朝我微笑,但她並不對我施加援手。無論我對她說什麼,無論我在夢中如何地喊叫、咒罵、發瘋、自我傷害,她都是掛著一成不變的微笑,那個微笑就如一個面具一般罩在她臉上,她完全沒有其他的表情。我看見夢中的我一次次從眼眶裡溢位液體,我聽見我朝她呼喊,我問她,你為什麼要拋棄我。我的母親,你為什麼要拋棄我?醒過來後這種情緒並不好受,我感覺心臟發悶,有種嚴重的壓迫感令我喘不過氣來,我試圖走動,閱讀,甚至進廚房幫張家涵做點瑣碎的事,但無濟於事,我仍然懷疑我隨時會倒下去。精神衰弱到極點,我的負面情緒再也不聽命令,爭先恐後地冒出來,就如一個打地鼠的遊戲,敲死一隻,另一隻又冒出來。我大口呼吸,解開領口的紐扣,但無濟於事。我感覺我要發病了。於是我需要一個安全而封筆的空間處理自己的病症。我躲進我的小房間,關上門,蒙上被子,預先吞了膠囊,然後閉上眼,等待病症發作。然後我莫名其妙地再度入睡,我夢見一個場景,我看見袁牧之在我前面走,他的臂彎裡挽著一位少女,少女穿著鵝黃色質地柔軟的衣裙,長長的捲髮一直垂到腰際。我大驚失色,在夢中,我撲向他們,我攥緊袁牧之的胳膊,我喊:&ldo;放開她,你不能是我的父親!&rdo;你不能是我的父親。不能是我生物學意義上另一個製造者,不能是跟我有血緣關係,在遺傳鏈條上息息相關的兩個人。誰都可以,但你不行。&ldo;為什麼?&rdo;夢裡的袁牧之問我,&ldo;為什麼我不能是你的父親?&rdo;我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我只是不喜歡,強烈的不滿,但我沒有理由,沒有任何一個拿得出手的,屬於理性範疇的原因。&ldo;我不喜歡,&rdo;我說,搖頭堅決地說,&ldo;我不喜歡。&rdo;&ldo;因為我同時還是你的戀人?我帶給你部分的性體驗,但父親是不能成為兒子的戀人的,而且他不該跟自己的孩子發生性行為,對不對?&rdo;他微笑著問我,&ldo;在你的認知中,只有動物和原始部落才發生亂倫,而阻止近親結婚是人類文明的一大進步,你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自己變得愚昧與無知,對不對?&rdo;是這樣的,但又並非只是如此,我覺得腦袋很疼,夢中的我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不知所措。&ldo;但要發生的還是會發生,小冰,你什麼也阻止不了,&rdo;袁牧之微笑對我說,&ldo;你從未來穿越到過去,你負有使命,你意志堅定,你為了改變在所不惜,但是小冰,你什麼也阻止不了。&rdo;&ldo;我可以,&rdo;我反駁他,尖叫說,&ldo;那是我必須也一定會完成的事。&rdo;&ldo;那你阻止了什麼?小冰,迄今為止你阻止了什麼?你能讓張家涵不受洪仲嶙的侮辱?你能讓洪馨陽不戀愛?你能讓我不跟洪馨陽在一起?你能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