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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未落,門卻突然被人從外面用力撞開,我一驚,回頭一看,洪爺卻已睜開眼,雙目清明,他低吼一聲,反手一撥一扭,我的手腕咔嚓一聲,一陣劇痛傳來,刀子早已拿捏不住掉到地上。門外一個體型魁梧如山的年輕人大踏步走進,他身上的襯衫還染著血跡,但目光狂野,猶如嗜血野獸一般。看見他,洪爺冷笑一聲,將我的手扭到身後,擒住我說:&ldo;袁少,很久不見,你連敲門都不懂了?&rdo;&ldo;哪裡,袁某人只是心急著趕來謝謝洪爺在青狼幫那替我美言,您知道,我就是一粗人,粗人要懂得敲門,這不是沒辦法襯托您的風雅了嗎?&rdo;洪爺用力將我反扭的手一壓,立即從手腕處傳來一陣鑽心疼痛,我眼前有些發黑,悶哼一聲,忍不住皺了眉頭。腕骨希望只是脫臼,我想,若是骨折,康復所需時間要長得多,且其間手不能使用,這勢必會給日常帶來諸多不便。真麻煩。我嫌惡地想轉頭瞥了眼被扭成不正常角度的手腕,剛一動,洪爺便空出一隻手往後一扯我的頭髮,迫使我下巴上揚,抬起頭來直面袁牧之。他這麼做的目的大概要給袁牧之一種將我掌控在手的威脅。因為貼得很近,我感覺到洪爺呼吸在刻意放緩,他在命令自己屏息凝神。我再看袁牧之,他冷靜自若地佇立對面,五官線條就如拿切割機切開似的冷硬果斷,他盯著這邊,儘管臉上掛著一絲微笑,但他的眼神卻令我想起我掉在地上那把刀的刀刃部分,黯啞無光,卻鋒利無比。他們在互相戒備。就如大型貓科動物,在撲向對手前一刻,偏偏要故作迷陣,或趴下假寐,或悠閒踱步。袁牧之看也沒看我,繼續帶笑,踏進一步說:&ldo;洪爺,小弟這點家務事還能勞您打架惦記著打個電話討個人情,小弟真是惶恐莫名。我心裡頭又怕家裡人沒見過世面,貿貿然來您這別做點什麼不合適的得罪了您,這不,馬不停蹄趕了過來,也沒留意您正忙著,請別見怪。&rdo;洪爺不冷不熱地說:&ldo;袁少,你不用跟我兜圈子,我幫你是跟這小子談好的條件。他陪我一禮拜,我將你跟你兄弟從青龍幫那保出來。可我電話剛放下,這孩子就不著調地反悔了。洪都開了這麼些年,就沒這個道理。我實話告訴你,要不是衝著這孩子這張臉,我還真沒那麼好興致攪和你的事。你也知道,我洪某人平生最憐香惜玉。但這孩子就算長得再好,也得講規矩不是?無規矩不成方圓,要都像他這麼過河拆橋,咱們在道上往後還怎麼混?你說,這麼拎不清的孩子,是不是該打打屁股,教訓教訓?&rdo;袁牧之巋然不動,淡淡笑著說:&ldo;您說得都對,我今天來不是替這孩子說話,我就是來表個態,洪爺大人大量,可千萬別為了個不著調不懂事的,誤會了我事小,拂了您教導的一番美意事大,您說是不是?&rdo;洪爺笑了:&ldo;難得袁少明白事理。&rdo;&ldo;好說,洪爺是牧之敬重的人物,要因為這點小事傷了咱們之間的和氣,我罪過可就大了。&rdo;兩人一起空洞地笑了幾聲,我聽著聽著忽然覺得有點犯困,明明兩個人緊張得肌肉都繃緊,卻偏偏要說這些我聽不大懂的話。我不安地動了動,開口說:&ldo;別扯頭髮。&rdo;兩人均一愣,我微微側頭,對名為洪爺的男子認真建議說:&ldo;人體毛髮隱藏蟎蟲細菌,很髒。揪著頭髮像書裡描寫的女性打架方式,不適合你。&rdo;洪爺呼吸一頓,袁大頭卻沒忍住,撲哧一笑破了功。我照例不去理會他笑什麼,繼續說服洪爺:&ldo;你放開,我手腕斷了,不可能跑。&rdo;&ldo;閉嘴!&rdo;洪爺咬牙切齒地說,順便用勁一壓,我忍不住&ldo;嘶&rdo;了一聲。實在太疼了,疼得我都感覺心臟缺氧,渾身毛孔有種虛空的涼意,過了片刻,我才意識到那是冷汗。我從沒受過這樣的損傷,被囚禁的年月沒人從身體上虐待我,在查理那就不用說了,查理不會對我使用暴力。就連沒怎麼接觸的張家涵和袁牧之,也沒朝我動過一根手指頭。我的四肢骨骼發育比同齡人晚,且瘦削修長,無法形成塊狀肌肉,力度什麼的更是無法可想,那是因為我在成長期缺乏足夠的營養和運動所致。在那麼漫長的年月裡,光是保持它們靈活自如就已經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