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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如其來的一笑，莫名其妙如薄脆冰層砸下一錘，冰下水流潺潺，一切照舊和緩祥和。我忽然覺得疲累，一夜未眠，在護士那吃的那些粗糙的人工麵條早已消化殆盡，我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袁牧之聽到了，我也聽到了，他笑意更深，鬆開我的手，問：&ldo;餓了？&rdo;我點頭，餓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ldo;我給你做點心，不過你不準跑？能保證？&rdo;我在吃東西和離開的時刻間猶豫了下，決定先吃東西，於是點頭同意。&ldo;乖。&rdo;他笑著不顧我的反對，用力揉揉我的頭髮，這才起身往廚房走去。我靠在沙發上幾乎要睡著，不一會被有人窺視的不安感刺激到，立即睜開眼，果然，袁牧之在我身邊，幾乎是蹲下來，目光熱切地看著我的臉。我伸手擦了擦臉頰，含糊問：&ldo;髒了？&rdo;他簡短地清了清喉嚨，將手裡一個盤子放我跟前，粗聲說：&ldo;沒，吃吧。&rdo;是一種奇怪的三角形食物，由兩塊麵包夾著西紅柿和煎蛋，我抓起來咬了一口，麵包不失鬆軟，西紅柿很新鮮，煎蛋有點老，但混合著這些吃起來感覺還行。&ldo;好吃嗎？&rdo;他坐下來問。我搖頭，實話實話：&ldo;沒有張家涵做的好。&rdo;&ldo;臭小子，你就將就吧。&rdo;他笑眯眯地看著我，又站起來，去開冰箱倒了牛奶，放進微波爐轉，端過來給我說，&ldo;喏，喝。&rdo;我嚥下嘴裡的食物，說：&ldo;要加糖。&rdo;&ldo;啊？&rdo;&ldo;牛奶。&rdo;我簡單地說，&ldo;必須加糖。&rdo;&ldo;操，你使喚我上癮了是吧？&rdo;他罵罵咧咧站起來，去廚房找了糖罐，正要往裡頭加白糖，我說：&ldo;兩勺。&rdo;他瞪了我一眼，還是加了兩勺，動作粗魯地攪了攪。我吃東西的時候，他點燃一根菸，目光凝視前方，空氣中只有我吞嚥東西的聲音，半響後，我聽見他的聲音，乾澀，陌生，然而卻毫不猶豫是袁牧之的聲音：&ldo;我昨晚擔心壞了。&rdo;&ldo;嗯？&rdo;&ldo;最近我在清理青龍幫留下的手尾，比想象中棘手，大刺頭拔掉了，可還剩下幾個小刺頭躲在暗處，偏偏都是道上有名的狠角色，他們一天沒揪出來，我這心就一天懸著。你一不見，我就怕你被他們逮了，那幾個可不是吃素的，就你這小身板，都不夠人家玩兩輪。&rdo;&ldo;昨晚的事，我猜是浩子溜進去想找你麻煩，你給他教訓了，是吧？&rdo;他頓了頓，啞聲說，&ldo;我十二歲就在道上混，什麼沒見過，以牙還牙無可厚非，技不如人也沒什麼好說的。但這裡有個問題小冰，我見識過你的本事，可張哥沒見識過，他不知道你在反擊。他責怪你，是因為你那幾句話太狠，戳的盡是別人的心窩子。我知道你要的效果就是往別人心口上扎刀，不然你沒法降服住他，是這樣沒錯吧？可咱們張哥，唉，&rdo;他微微嘆了口氣，&ldo;他早年經歷了些事，聽不得那樣的話，而且他真心當你是自己人才出聲罵你，不然以他的性格，被人當面扇耳光都會賠笑臉，你什麼時候見過他發火？&rdo;&ldo;他並不是真心。&rdo;我淡淡地說，&ldo;想要對我好，把我當自己人那種慾望是虛構的，實質上是我灌輸給他的。&rdo;&ldo;你說什麼？&rdo;袁牧之吃驚地坐直身體。&ldo;放心，我會讓一切回覆原樣，另外，那什麼&rdo;我努力想了想這幾天劉慧卿教的那些所謂禮貌用語，挑了一會，挑出一個我覺得可能合適的，&ldo;請海涵。&rdo;他瞪圓眼睛看我，然後搖頭說：&ldo;小冰，你弄錯了。&rdo;&ldo;我不可能弄錯的。&rdo;我熱切地建議他，&ldo;你要不信，我拿你試試怎樣？&rdo;他揮手說：&ldo;我沒興趣。但這事你錯了。&rdo;我正有點興致想勸說他，這時門被推開了，張家涵急衝衝地跑進來，看到我鬆了一大口氣，撲過來顫抖著手摸上我的肩膀，又順著摸我的手和身子，我不舒服地扭開，皺眉說：&ldo;沒洗手。&rdo;他的手一頓，袁牧之哈哈大笑，邊笑邊說：&ldo;張哥，放心吧，咱們的寶貝疙瘩全須全尾的，屁事沒有。&rdo;張家涵紅了眼眶，看著我問：&ldo;還生張哥的氣？張哥給你道歉好嗎？&rdo;這句話很奇怪，它立即引起我胸口發悶的酸脹感。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生理反應，而且這種反應令我智商拉低，因為下一刻我聽見自己誠實地說：&ldo;你喜歡浩子不喜歡我，這是正常的，我並不覺得需要道歉。&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