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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說的當然不是真的啊,&rdo;我反問他,&ldo;難道你撒謊的同時能騙自己你在說真話嗎?這是,自我催眠的一種?&rdo;他臉上顯出尷尬的神色,隨即惱怒罵:&ldo;別不識好歹啊小子,我是好心好意來幫你,你別狗咬呂洞賓!&rdo;&ldo;呂洞賓是誰?你的名字嗎?你被狗咬了?&rdo;我四下看了看,奇怪地說,&ldo;可我沒見到狗啊。&rdo;&ldo;你!&rdo;他的臉色瞬間由青轉紅。我低頭看看錶,時間還早,我很無聊,確切地說不是無聊,而是心裡有種奇異的空泛的感覺,自我離開張家涵那以後,這種感覺就一直跟著我,於是我決定給自己新增點娛樂,我看著他的眼睛,柔聲說:&ldo;你想帶我去哪?告訴我,你要把大街上一個陌生男孩帶去哪?&rdo;&ldo;我家。&rdo;他老老實實地說。&ldo;去那幹嘛?&rdo;&ldo;給你吃藥,然後上你。&rdo;我皺眉,不太理解這個動詞是什麼意思,但我猜想大概指同性性行為的某個動作,於是我問:&ldo;然後呢?&rdo;&ldo;把你的事拍成光碟,要挾你去賣身。&rdo;我好奇問:&ldo;我能賣多少錢?&rdo;&ldo;你長得好,年紀又小,賣好十幾萬不成問題。&rdo;我問:&ldo;如果我反抗呢?會怎麼處理?&rdo;他稍稍猶豫了一下,老實回答:&ldo;大概是把你關起來,給你打海洛因,讓你上癮。&rdo;我站了起來,忽然間感到心底壓抑的某種憤懣和怒氣正破繭而出,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問:&ldo;關在看不到太陽的地方嗎?&rdo;&ldo;是。&rdo;&ldo;那好,我們的談話就在這個假設的基礎上進行吧。&rdo;我語調平淡地說,&ldo;接下去的話,我必須對你做點什麼,這是在你要關起我這個假設上展開的必然結果,為了不讓你關起我這個意願成為現實,你現在走出去,站到馬路中央吧,記住,站定了不要動,沒問題吧?&rdo;他渾濁的眼珠露出掙扎。&ldo;你其實早就厭倦你的生活了不是嗎?不能說出口的對同性男孩的佔有慾望,毀掉別人的生活對你也未必帶來什麼成就感,就算你靠賣男孩賺到錢,但你仍然是這個城市猶如下水道老鼠一樣的存在,你到哪都沒人給予尊重,認識你的人都不會以認識你而感到光榮,男性該有的事業心和虛榮感你一樣都沒有,但你很懦弱,你無法憑藉內心意志給自己的生活做出任何改變,&rdo;我柔聲地誘導他,&ldo;即然這樣何不結束了它?這麼骯髒而沒有希望的生活,結束它吧,只需要站到馬路中央,閉上眼,一動不動就好。&rdo;他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痛苦,轉過身,慢慢地朝馬路中央走去。我冷靜地看著他朝車水馬龍的嘈雜車流中緩步走去,我看見他還未站定,一輛飛馳而過的車在他跟前緊急剎住,這聲刺耳的剎車聲驚醒了他,他撲倒在地,舉手擋著車燈射過來的光,嚇得瑟瑟發抖。車上下來一個彪形大漢對他破口大罵,連踹了幾腳,他茫茫然地扭過頭,無意識看向我這邊,我衝著他露出一絲微笑。他臉色大變,恐懼異常地連滾帶爬逃走,姿勢狼狽不堪,很符合這種人慣有的形象,但很遺憾的是,他儘管摔了幾跤,但在穿過馬路的整個過程中,居然沒有一輛車撞上他。我壓低帽子,轉過頭,慢慢走出這個地方,拐上人行天橋,繼續往前走。我下了天橋,決定去一個地方,於是我招手叫了一輛計程車,給那個司機下了指令,我說:&ldo;帶我去維多利亞大酒店。&rdo;我在便利店買的那本花花綠綠的雜誌上寫,明天晚上,名為名媛的那群生物會繼續在那玩一種&ldo;慈善舞會&rdo;的東西,我想洪馨陽也在那裡。計程車到地方後,我告訴司機我沒有錢,這句話成功惹怒了那個男人,於是他罵罵咧咧說要報警,不讓我跑,說要一直把我抓到附近的警察局。涉及到警察的話無疑會很麻煩,警察隸屬國家暴力機構,查理說過,對他們能離多遠就離多遠。我認為他說的是對的,因為在我們被追殺的日子裡,救助警察根本沒有作用,反倒有可能因為警察機制的腐敗而導致行蹤暴露,自投羅網。我最終不得不對那位司機實施了催眠,他最後在一條陌生的馬路邊停好,我下了車,發現自己周圍根本沒有什麼大酒店。於是我朝不同的人問路,其中有熱心的老年婦人給我指了大概方向,有奇怪的兩個少女只顧看我的臉笑得莫名其妙,還有中年矮胖的男人走上來問我要不要一塊去玩玩,擺脫這幾個人花了我點時間,大概步行了五十分鐘,在我幾乎要耗盡耐性的時候,我終於看到那座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