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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有誰將一塊大棉花塞進心裡一樣，摸上去，胸腔是實的。&ldo;好了，&rdo;他將襯衫抖開，微笑著對我說，&ldo;穿來試試給哥看帥不帥。&rdo;我有些不樂意，與他對視十秒鐘後，還是莫名其妙合上書向他走去，我不知道為何這種對峙之下，我會對他讓步。生平第一次，我跟人的視線交流不是在進行心理攻防戰，我想我從他眼中讀到另外一些東西，比如害怕被拒絕的期待。於是我就沒法令他被拒絕，我站到他跟前，配合他做一系列沒有意義的動作。雖然沒有意義，可能也浪費時間，但當他興致勃勃把那件襯衫套在我身上時，我看到他臉上歡喜的微笑，這個笑容令我想嘆息，好吧，偶爾讓他高興也不是什麼壞事，因為這個男人，很容易受驚，心理承受能力又差，也沒強大的意志力去處理過往與現在的關係‐‐他能為之真正高興的事其實不多。&ldo;剛好合身，呵呵，我的眼光不錯吧，小冰穿白色襯衫就是好看。&rdo;張家涵喋喋不休地說，&ldo;款式也很好，這小腰收的，斯文又新潮，小冰你自己照照鏡子去，很不錯吧？&rdo;他把我推到鏡子前，裡面有一個越來越契合這個時空的少年站著，我冷冷打量自己，胳膊太瘦，腿部沒矯健有力的肌肉，身板不結實，打鬥搏擊什麼的無法可想，就連站在我身後的張家涵都比我高半個頭。這個男孩我連看多一眼都不願，我厭惡地轉過視線，張家涵卻喜滋滋地說：&ldo;看，多好看啊，我們小冰真是個美少年，現在還小，這要再大點，走出去還不迷死一大堆人……&rdo;我皺眉，不客氣地推開他，走開幾步，張家涵驚詫地看著我，小心地柔聲問：&ldo;小冰，怎麼啦？不喜歡這件新衣服嗎？&rdo;我轉頭瞥了他一眼，瞬間恢復了冷靜，淡淡地說：&ldo;沒事，談不上喜歡不喜歡，衣服對我來說只是起到禦寒和遮蔽身體的功能，僅此而已。&rdo;張家涵鬆了口氣，對著我搖頭笑了笑，過來輕聲說：&ldo;這樣啊，但看到小冰穿得合適好看，張哥會很高興哦。&rdo;&ldo;為什麼？&rdo;我問他。&ldo;傻小子，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把你拾掇齊整了，走出去我也有面子，這麼好看的小孩是我們家的，多帶勁啊。&rdo;他笑呵呵地問我，&ldo;哎你們家大人到底怎麼教的啊，你明明才十七八歲，怎麼表現出來卻像個看破紅塵的小老頭，你到底怎麼長的？我就不信你小時候沒羨慕過別人家小孩穿新衣裳玩新玩具。&rdo;我低頭看看身上這件白襯衫，拉了拉衣襟說：&ldo;沒人給我買過。&rdo;&ldo;啊？&rdo;&ldo;不記得有人給我買過，新衣裳或者新玩具，&rdo;我說，&ldo;周圍的人也沒有可比性，不存在羨慕嫉妒之類的情緒。&rdo;我說的是實話，僱傭兵們的東西從沒引起我佔為己有的慾望，我不會用槍，不抽菸也不喝酒，對他們私藏的胸部大到誇張的女性照片也沒興趣。張家涵卻愣住了，過了一會，他才看著我，似乎眼圈有些發紅，卻勉強笑著說：&ldo;沒事，往後你有人給買了，張哥給你買啊，看來要賺多點錢才行，這樣才能把你拾掇得體體面面的。我，我去點一下家裡的存貨，不夠還得去進……&rdo;他掩飾著走開，但我分明瞥見他眼中閃過的淚光，我感到很奇怪，不明白剛剛還笑，他為何一轉身卻想哭。也許他的脆弱性超出我的預計，看來有時候得把他腦子裡那些念頭拆出來重組才行。我正盤算怎麼改造張家涵，就聽見大門哐噹一聲被推開，袁牧之從外面大踏步走進，他看到，微微一愣，瞳孔緊縮，眼神幽暗，隨即如常笑開說：&ldo;哎呦張哥也在啊，我帶小冰出玩玩，自大他手受傷後悶家裡都好多天，小孩得悶出病來了，正好我開了車，帶他出去轉轉，您給批准一下？&rdo;&ldo;去，&rdo;張家涵遲疑著說，&ldo;我不是不讓他出門，我是怕你帶他去不正經的地方……&rdo;&ldo;沒那回事，我拿小冰就當自己弟弟，哪有坑自己兄弟的道理。&rdo;&ldo;問題是，你的身份擺那，小冰這孩子又傻乎乎的，&rdo;他憂慮地看了我一眼，壓低嗓門說，&ldo;我怕他被人誤會成那個。&rdo;&ldo;哪個啊？哦，&rdo;袁牧之哈哈大笑，&ldo;這個你更放心好了，我都說了他是我兄弟，在你面前是這句話，到了別人那也是這句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