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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rdo;我點點頭。他將我輕輕抱起，用羊絨毯仔細把我圍好，走到露臺門口，開啟玻璃門，我這才發現，我的這個房間，居然連著一個精緻漂亮的大露臺。袁牧之抱我坐進寬大的藤椅那，我發現，我視線觸及的地方，是一片綠茵茵的草地，自然而不失美感的花園，一旁有錯落的涼亭，還有仿照羅馬人建造的小噴泉。遠處，有兩棵連在一塊的蒼天大樹，樹幹遒勁強健，上面有樹屋，另一棵那有秋千。我的眼眶瞬間溼潤了，我注意到，樓下的花園那，擺著白色的雅緻桌椅，鋪有方格子檯布，上面有一套精美的茶具。&ldo;是阿拉伯幾何圖。&rdo;我啞聲說。&ldo;是的，&rdo;袁牧之抱著我，輕聲說，&ldo;喜歡嗎？&rdo;我茫然地看回自己所在的房子，是一棟南歐風格的別墅，有寬大的傾斜的屋簷，爬滿藤蔓的綠牆。&ldo;你可以在這曬日光浴，你不想要你的白面板，那邊，是你的閣樓，藏著你喜歡的所有的書和古怪東西，那邊，是張哥臥室的窗戶，他昨天照顧你太晚了，今天我讓他歇著。再過去一點，是我們的廚房，你愛吃的甜排骨以後就在那做，中國廚子也請好了，等下你就試試他的手藝……&rdo;&ldo;寶寶，你看我都記得，&rdo;袁牧之暗啞著嗓子說，&ldo;我記得你離去那天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說要給你這樣的房子，我做到了。雖然這房子有好幾年時間一直空著，但我想以後它不會閒置了，是吧？&rdo;我閉上眼，一股熱熱的液體從眼裡滑落，很快順著臉頰滑到下巴。我用手背擦掉，睜開眼，轉身抱住袁牧之，一言不發。他也抱緊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徐徐籲出。&ldo;那邊，是你母親的墓。&rdo;他用手指著花園的一角，在薔薇花叢中，&ldo;要去看看嗎？&rdo;&ldo;好。&rdo;我點點頭。袁牧之將我打橫抱起，又給我裹上一層毯子，這才抱著我小心翼翼地出房間下樓。穿過大廳和長長的走廊，走到大門口時有人從外面給我們開了門，是個穿得一本正經神情嚴肅的英國老頭。&ldo;這是帕斯塔，我們的管家，&rdo;袁牧之對我說。&ldo;您好，少爺，希望您今天感覺好。&rdo;帕斯塔彬彬有禮地衝我微微頷首，&ldo;先生，恕我直言，天氣雖然好，但外面風大，您這樣把少爺抱出去，恐怕不是一個謹慎的行為。&rdo;袁牧之微微一笑說：&ldo;我知道，我只會讓他在外面呆一會。&rdo;&ldo;那您大概要控制好時間，&rdo;管家風度翩翩地從懷裡掏出懷錶，瞥了一眼然後說，&ldo;十分鐘會是個明智的選擇。&rdo;&ldo;十分鐘。&rdo;袁牧之點頭。帕斯塔這才放過他，側身為我們把門開大，又替我拉高了毯子，這才轉身離開。我對袁牧之說：&ldo;我對他印象不錯，我喜歡他。&rdo;&ldo;為什麼？&rdo;&ldo;他喜歡他的職業。&rdo;&ldo;是的，能這麼做的人很少。&rdo;袁牧之抱著我走進花園，這個季節薔薇花並沒有盛開，葉子反倒有些凋零，我看見在樹枝簇擁下有一塊微微凸起的石板，上面用英文寫著洪馨陽的名字和生卒年月。我掙扎著下來，由袁牧之攙扶著，我蹲下來，摸著那塊冰冷的石碑。在石碑最下方，我發現一行用中文篆刻的文字：我曾來過，別忘記我。我的眼眶突然又熱了。&ldo;這是洪興明堅持要刻上去的，他說，洪馨陽生前喜歡這兩句話。&rdo;我無聲地點點頭，然後一遍遍撫摩那塊石碑，我在心裡說，我不會忘記你，我會永遠記得你存在過，你為我做過的事，你愛我的事實。&ldo;寶寶，別難過，你還有我。&rdo;袁牧之抱著我說。&ldo;我沒有難過，我想在這裡，把對她所有的記憶都捋一遍，你還記得她嗎？那個時候她多好看啊，我在酒店門口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想找的人，非她莫屬。&rdo;&ldo;我記得她。&rdo;袁牧之啞聲說，&ldo;對不起，本來我可以救她的，但我慢了一步，讓董蘇的人先發現了她。&rdo;&ldo;董蘇，不會後悔殺了她。&rdo;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著說，&ldo;但在他墜樓之前，有那麼一刻，我想他大概是有想過的，如果那個時候真的選擇我的母親，正常地生下我，是不是會有快樂幸福的生活。&rdo;我頓了頓，然後說，&ldo;我知道他想過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