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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張護士,以後可以請你不要跟病人談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好嗎?&rdo;陳允墨口氣仍然很溫和,但卻隱隱透露出一種威嚴之感。&ldo;當,當然,對不起。&rdo;小張護士紅了一張小臉,她有些怕這位當紅的外科醫生,支支吾吾地說:&ldo;我,我去拿吊劑。&rdo;她說完,立即轉身跑開,匆忙間絆到病房門口的茶水間,發出很大一聲哐當聲。&ldo;好端端幹嘛嚇人家小女孩啊,你呀。&rdo;黎簫搖頭笑著,看向陳允墨。&ldo;我有嚇她嗎?&rdo;陳允墨故作無辜地看了看四周。&ldo;你是她的上級,又是這裡的新貴醫生,看似輕飄飄一句話,說出來卻能壓死人。&rdo;陳允墨笑笑不答,走過來,輕柔地撫摸著黎簫的頭髮,問:&ldo;小蕭,今天感覺還好嗎?&rdo;&ldo;還行,陳醫生。&rdo;黎簫答道。&ldo;不是讓你拿我當朋友,叫我允墨嗎?&rdo;&ldo;啊,一時間又忘了。&rdo;黎簫難得調皮地伸了伸舌頭,從陳允墨綻開了笑顏。雖然這一年來看慣了,但陳允墨一時之間還是有些失神。他掩飾般地咳了一下,帶上聽筒,坐在黎簫的旁邊,將聽診器一端握在手心稍微捂熱了,才輕輕地掀開他寬大的病服,貼在黎簫滑如絲緞的肌膚上。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這樣的簡單例行檢查,都是對他終身崇尚的理智冷靜一種極大的考驗。躺在病床上的黎簫柔順得像一個孩子,美麗而病弱的姿態常常引起他心裡一陣悸動,繼之而來的是一種沒來由的心疼。作為專業醫師,他知道黎簫這幾年受的罪有多大,即使一直沒有間斷作血液透析,誰也很難預料他的腎臟可以支援多久。即便有合適的腎源換腎,手術後高頻率發生感染或排斥,這個美到令人屏息的男子仍然很有可能會在他面前消失。陳允墨每次想到這裡,都會嘲笑自己不像個醫生,倒象個憂心忡忡的老婦人。但怎麼能夠不擔心呢,黎簫可能會死,而且這個可能性還很大啊。陳允墨握著聽診器的手禁不住抖了抖,黎簫立刻敏感地察覺到了:&ldo;怎麼了?&rdo;&ldo;情況還好,放心吧,&rdo;陳允墨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取下聽診器,笑著將手掌覆在黎簫裸露在病服外的細小手腕上,&ldo;上次腿部出現的浮腫怎樣,退了沒有?&rdo;&ldo;退了,謝謝你,允墨。&rdo;聽到黎簫稱呼他的姓名,陳允墨高興得揉了揉他的頭髮,說:&ldo;這就對了,把我當朋友,有這麼個醫生朋友,還是很有好處的。&rdo;&ldo;其實,我也很想治好病,這樣,我也可以去掙錢,珂珂就不用那麼辛苦了。&rdo;黎簫的臉上有點尷尬,低頭細聲說:&ldo;就是不知道,我這樣的人,能做什麼。&rdo;你什麼都不用做,我來照顧你就好。陳允墨差點脫口而出,可怕嚇到了黎簫,到口的話硬給嚥下。他想了想,換了種說法,口氣輕柔地問:&ldo;小蕭,這些問題有點遠,暫時不用你來擔心,到時候讓我幫你想辦法好不好,現在你看著我,告訴我,你相信我,相信陳允墨嗎?&rdo;黎簫睜大一雙流光溢彩的美目,認真地端詳他,認真地想了想,點頭說:&ldo;我相信,你是我的醫生,也是我的朋友。&rdo;陳允墨不由笑了起來,心底暗鬆了口氣,覺得離黎簫又靠近了一步。他輕輕地握起黎簫的手,說:&ldo;那就把問題都留給我,留給陳允墨來解決,你看,我的手比你大那麼多,這可不是白長的,不是我吹啊,除了拿手術刀,這雙手能做的事可多了。&rdo;&ldo;是,是嗎?&rdo;自己的手被牢牢地握在一雙大手裡面,他的膚色與自己細白到近乎透明的手掌確實形成鮮明的對比,一種強弱立見的感知令黎簫有些沮喪,有著這樣一雙手的自己,到底還是與別人相差甚遠啊。&ldo;當然啦,&rdo;陳允墨開心極了,不由得想在他面前表彰一下自己:&ldo;做飯、洗衣、拖地、做甜點、種花、養魚、畫畫、拍照,啊,還有下棋,我下圍棋當年可是橫掃醫學院一片的。&rdo;&ldo;我,我一樣都不會。&rdo;黎簫慚愧地低下了頭。&ldo;我會就可以,如果你想學,我來教你,嗯?&rdo;陳允墨拉起他的手,觸手處極為細嫩,指節勻稱,整個手掌猶如白玉雕琢而成。指甲修整得很平,隱隱透出粉色,美若春花。陳允墨一時間有些心神盪漾,忍不住就想用唇膜拜這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