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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簫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他幾乎用盡全力一樣握緊拳頭,指甲深陷肉中。方若琳注視著他,眼光中流露出憐憫、抱歉和濃濃的哀傷,慢慢地說:&ldo;你現在知道了吧?我不是江臨風的女友,未婚妻,或任何有資格謾罵你輕蔑你的人,我不過是和你一樣,一樣是屬於江臨風的私人物品,一樣是可憐人。&rdo;黎簫呆呆的,彷彿有把鈍刀,一下一下,緩慢而有力地凌遲他的心臟。他模糊地想著,是很可憐啊,可憐之處不在於被置入如此不堪的位置而不自知,可憐之處恰恰在於一廂情願,在於心存奢望。原來自己一直都不知道,一生一世也可以相許多次;原來,兩人彼此之間對一生一世的理解,竟然相差得南轅北轍。&ldo;十一顆寶石,一生一世啊,他給了我這條寶石腳鏈,把我接入天水山莊,承諾有生之年都會照顧我,愛護我。在你之前,這些年,儘管他情人不斷,可卻真的做到了每週一或週三必定回山莊與我共度。嗬嗬,&rdo;方若琳苦笑,說:&ldo;就這點而言,江臨風還真他媽的言出必行。&rdo;這麼一個淑女口吐髒話,確實令人啼笑皆非。黎簫看著她,努力克服眩暈感,問:&ldo;這個東西,一共有多少條?&rdo;方若琳看著他,半響才說:&ldo;就我所知,到目前為止,江臨風一共送出去三條。&rdo;&ldo;還有一個?&rdo;黎簫喃喃自語著。&ldo;那個人已經瘋了。在我之前的一個男孩,叫莊楚,也是非常漂亮的人。當然,不能和你比,但卻是個性情剛烈,如一團火一樣的人。他知道江臨風有了我,跑過來鬧了一通,後來,不知怎的,就發瘋了。&rdo;&ldo;瘋了……&rdo;黎簫痛徹心扉,扶著額頭,木然重複著。&ldo;他,大概是真的愛江臨風吧。愛得太深,就無法容忍他去抱其他人。&rdo;方若琳笑了笑:&ldo;無論如何,莊楚給我上了生動一課,我從此明白了,在江臨風面前,只有他索取,你給予,他給予,你接受的關係。所以,我從不干涉他的私生活,乖乖呆在天水山莊裡等他來臨。也因此,我成了跟他時間最長的人。況且,那件事以後,江臨風大概也有些後悔,再也沒有將誰佔為己有的念頭,只是來來去去地有了些短期情人,直到他遇見你。&rdo;&ldo;天水山莊,&rdo;黎簫想到什麼,募地一驚,脫口而出:&ldo;那個晚上,我在那裡,你,你也在?&rdo;方若琳點了點頭,眼神複雜:&ldo;我在的,從他抱你進來的那一刻,到他著急把你抱去醫院,那時候我就知道,他要送出第三條鏈子了。&rdo;&ldo;對不起,你很恨我吧……&rdo;黎簫吶吶地說。方若琳幽幽地看著他,忽然間笑了一下,搖頭說:&ldo;不,我不恨你。或者應該說,原本是恨的,但看見你的第一眼就不恨了。看你那麼純潔乾淨地站在陽光下,一臉一無所知的善良模樣,我就知道,江臨風為什麼要煞費苦心瞞著你,林姑姑他們為什麼要這麼保護你,確實,你這麼美好,靠近你,不可避免就要為你所打動,任他是誰。&rdo;黎簫呆呆地看著她。&ldo;原本我是可以平靜呆在天水山莊,守著江臨風的承諾直到老死。可是,發生了一件事。&rdo;方若琳平靜地說:&ldo;幾個月前,已經好久沒回天水山莊的江臨風突然回去了。我們很自然睡在一起,那天他心情不太好,沒有做好防護措施,於是,我懷孕了。我很期待那個孩子,覺得這樣就算有沒有江臨風都無所謂,我至少還可以活得象我自己,象一個女人。&rdo;她唇邊浮起一個悽楚的微笑:&ldo;可是,他逼我,逼我墮胎,逼我拿掉我的孩子,因為他的規矩不準女人未經他的同意就懷孕。我求他,看在我跟了他這麼久的份上破例一次,求林姑姑,甚至到醫院找你,想找個機會求你幫我說情。可是沒有用,嗬嗬,這麼多年的情份,抵不上他的一條規矩,在他指使手下將我強行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我終於明白,在這個男人身上寄託希望和情感,真的是太傻了。&rdo;黎簫又心痛又震驚,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ldo;你也愛他,對不對?&rdo;方若琳認真地看他,憐憫地道:&ldo;如果你愛他,那麼我今天就來對了。黎簫,不要愛這種男人,莊楚、我,還有他那些短期的情人們,這麼多前車之鑑擺在你面前,不要重蹈我們的覆轍。江臨風就像一個吸血鬼,專門把你的自我、感情、尊嚴、對愛情的期望、對活著的勇氣和信心壓榨乾淨,等到你象個奴隸一樣匍匐在他腳下,像個木偶一樣任他擺佈,他就會毫不留情將你踩扁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