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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周老師?&rdo;黎簫疑惑地喚了一聲。周子璋微微嘆了口氣,摸了摸黎簫的頭說:&ldo;趁熱多喝兩口,對了,今天我們早點打烊,晚上我帶你去看芭蕾舞。&rdo;&ldo;芭蕾舞嗎?可是,我不懂那些啊,我去會給你丟臉的……&rdo;黎簫囁嚅地說。&ldo;傻孩子,前天不是給你講過了《天鵝湖》的故事和柴可夫斯基嗎?你說很想看看的,忘了?今天正好有這齣劇目的演出,我就訂了票了,雖然演出的只是本市芭蕾舞團,但相信也具有一定觀賞性的。怎麼樣,不想去嗎?&rdo;&ldo;想,想啊,&rdo;黎簫點點頭,鏡片後面的眼睛閃閃發光。周子璋說:&ldo;那就乖乖地喝完這杯東西,然後上樓把你最厚的毛衣和羽絨服找出來,圍巾手套的一樣不少,知道嗎?&rdo;&ldo;好。&rdo;黎簫咧嘴一笑,果然如小動物一般乖巧地捧著粗陶杯大口大口地喝起來。周子璋不禁一笑,繼而搖頭嘆息,黎家兄弟怎會以為這幅老土的眼鏡就能遮擋黎簫的容貌,稍微走近他的人,又怎會不被這個男孩身上毫不造作的單純和坦蕩的美感所震撼和折服?本市芭蕾舞團級別不高,但勝在經費較足,又攤上省政府狠抓文化建設,扭轉g省經濟大省卻非文化大省形象的當口,芭蕾舞作為備受新興都市貴族們青睞的高雅藝術,自然受到大力扶持和吹捧。每次在本市演出,所用的劇院都是最為著名的那兩三個,舞臺設計和燈光效果請的都是一流人員操作,導演也是重金從英國聘來的,外行看熱鬧那麼一看,的確很象那麼回事。這回演《天鵝湖》也不例外,地點就在赫赫有名的圓形大劇院,這座劇院模仿人家維也納皇家歌劇院的規格,不僅有觀眾席,兩邊也有歐式的貴賓包廂。等周子璋終於把穿得像頭羊一樣的黎簫領出門,趕到劇院時,演出已經將要開始。黎簫一進去,黑壓壓的都是人,他心下有些膽怯,抓緊了周子璋的胳膊。周子璋微微一笑,安撫地將另一個手按在黎簫的手上,領著他穿過已然入座的人,一路道歉著,終於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黎簫忐忑地望望四周,璀璨奪目的燈光照得大廳金碧輝煌,周子璋靠近他的耳邊問:&ldo;熱嗎?把羽絨服脫下了好不好?&rdo;黎簫點點頭,室內空調吹著暖氣,確實讓他感到熱了。周子璋湊過身去,細心地幫他拉下拉鍊,解開圍巾,再脫下羽絨服。黎簫今晚穿的是林玉芬給他買的克什米爾白色羊毛衫,即使臉上戴著土裡土氣的眼鏡,可仍然顯得面如冠玉,俊逸奪目。周子璋在他身邊,也解下大衣,仍然是高領黑色毛衣,帶著濃濃的書卷氣,清麗的眉眼,竟也毫不遜色。黎簫一邊等著開幕,一邊側耳聽周子璋給他講解這齣劇目值得看的幾處地方。聽到精彩處,不禁淡淡微笑起來,忽然之間,脊椎處感到些許如芒在背,好像一種被窺視的感覺令他略為不安。他回頭看看,周圍亂哄哄的,全是陌生的臉,大家忙著低頭聊天或看宣傳單張,並沒有誰刻意看他。黎簫搖搖頭,大概是因為自己太久沒有來這麼多人的公眾場合,有些不適應吧。他繼續聽周子璋跟他說話,但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黎簫禁不住回頭上望,一時間忽如五雷轟頂,那左側上方的包廂內端坐著兩男一女,當中一個男人身材魁梧,穩健如山,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睛,牢牢地盯住自己,視線之灼熱幾乎要在自己臉龐上燒開兩個窟窿,不是許久未見的江臨風,又會是誰?黎簫剎那間,只覺心臟都要狂跳出腔,他難以自持地回望那個男人,見了面,才發覺這兩年來時刻縈繞在心中的苦澀,霎時間找到了緣由。原來,那就是思念的味道,那就是所思不得的哀傷;原來,當那個人這麼真實地再次出現,會令人心底掀起狂風巨浪,會令周遭的一切陷入靜音,彷彿在這一刻,整個世界,只剩下一個他而已。他望過去的只有幾分鐘,但時間卻彷彿定格了幾個小時。終於,黎簫將視線從江臨風臉上收回,無意間瞥了眼他身邊,卻發現那千嬌百媚端坐一旁的女子,正是那日電視上與他傳出緋聞的女明星張某。如此良辰美景,當得有如花美眷在旁,江臨風,你果然從來不曾委屈過自己。黎簫心裡悽苦難當,狼狽地回了頭,渴望投入一片暗無天日的漆黑中,躲起來一個人靜舔砥那一道越來越深的傷口。他緊緊攥住扶手,幾乎要將手指頭陷進木頭裡面去,似乎唯有如此,才能稍微減輕心底的慌亂與痛楚。四周燈光轉暗,柴可夫斯基著名的樂章響起,舞臺上伶人身段妙曼,白紗翩然,卻似乎與他全無相干。他心不在焉地坐著,盯著舞臺,心裡卻一遍一遍,想起那個男人曾在說過的,自己以為忘記,卻原來銘刻在心的話:&ldo;假設一個風和日麗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