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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珂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筷子,起身走出飯廳。林玉芬瞧著他晃出大門,臉色稍霽,微笑地對黎簫說:&ldo;知道為什麼珂珂會這麼聽話嗎?&rdo;黎簫滿臉詫異,可愛地搖搖頭。&ldo;因為他知道自己有些事做得冒失,做得愚蠢;知道自己其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聰明和無所不能。最重要的是,&rdo;林玉芬頓了頓,說:&ldo;他知道他的哥哥非常愛他,甘願為他豁出性命,所以,他再也不敢亂來,怕一不小心,傷的不是自己,而是你。&rdo;黎簫沒有作聲。&ldo;簫簫,其實你也一樣,有些事情,可能需要換多個角度,才能發現問題的所在。&rdo;林玉芬將手貼到黎簫冰涼的手背上,輕輕道:&ldo;簫簫,你坦白說,不要這房子,不要錢,是因為你覺得沒有歸宿感,還是因為你,在這裡,忘不了過去,忘不了臨風?&rdo;黎簫嘴唇顫抖,&ldo;不管是哪一種,我都希望你能坦然面對這樣一個問題:錢這種東西,並不是只能理解成侮辱、施捨、踐踏、感情交易;其實,如果跳出你一直固守的窮人、富人這種階層觀念,就會發現,你也好,臨風也好,我和珂珂也好,大家其實都是普通人。臨風留給你的房子和錢,其實也可以理解成他心疼你,擔憂你,他戀戀不捨,以及在不得不離去之前,最後為你做的一點力所能及的事。臨風說,依你的性格,就算想要用錢,也會不好意思問我或珂珂拿,那筆錢,是應你的急的。如果你不要,就當他買回那條手鍊的錢。&rdo;黎簫睜大眼看她,清澈的眼睛裡,慢慢水波盪漾。&ldo;其實我倒覺得,你可以拿去學點東西,做你要做的事情一個起步點。而且,珂珂現在是創業初期,錢你如果不要,可以給黎珂,雖然不多,可至少能讓他少奮鬥個五六年。至於這個房子,你可以住,也可以賣,全在你一句話。只是希望你處理之前,想清楚,自己到底是逃避,還是真正的重新開始,好嗎?&rdo;林玉芬說完,心疼地摸摸黎簫的腦袋,離開了飯桌,她知道,黎簫現在亟待一個人靜靜想想。她走出房子,到庭院擺弄了一下花草,與百無聊賴的黎珂說笑了一通,正說到黎珂興起,起勁比劃什麼的時候,她看到黎簫靜悄悄地走了出來。他美麗的眼睛還有些紅腫,顯然剛剛又哭過,但是目光堅定,神情平和,整個人看起來既脆弱,又堅強。林玉芬指指黎簫,黎珂忙轉過身,笑說:&ldo;簫簫,過來一起玩。&rdo;黎簫走到他們跟前,說:&ldo;我想好了。姑姑,錢給珂珂吧,我也沒用。我還是想搬出去,跟珂珂,我們會重新開始。&rdo;林玉芬含笑,點點頭,忽然罵道:&ldo;小兔崽子,真是白疼你了。那你姑姑我呢?怎麼沒預備上我的位置?&rdo;黎珂笑嘻嘻地摟過林玉芬的肩膀,說:&ldo;什麼呀,姑姑當然跟我們一起啦。沒有林姑姑啊,我們都沒有家的感覺,對吧簫簫?&rdo;黎簫微紅了臉,眨著眼睛,緊張地說:&ldo;姑姑,你會跟我們一起吧?&rdo;林玉芬拍掉黎珂的手說:&ldo;沒上沒下呢,告訴你們啊,要我去也成,但規矩咱們得立立,首先就是珂珂,你呀毛病最多……&rdo;又是寒流來襲,整個城市陷入陰霾的凍雨包圍中。這年冬天,天氣冷得異乎尋常,以往只需單件羊毛衫罩風衣即可過冬的城市,今年每家超市,賣熱風機竟然賣到幾度斷貨。城西另一處老城區住宅區裡,不寬的單行馬路兩側種著高大的法國梧桐,一眼望過去,兩邊盡是古舊的兩層騎樓,斑駁的土黃色牆邊,聳立著線條優雅的科林斯狀羅馬柱,柱頭雕飾的橄欖枝條紋,細細訴說著這裡過往的陳年舊事。騎樓底下,一間一間挨著的,盡是各式各樣關於吃飯穿衣,平生百樣的小店:賣粥粉面的,賣裹蒸粽的,賣茶葉器皿的,賣米麵油鹽的。仔細看過去,飯館挨著裁縫店、涼茶鋪對著壽衣檔;髮廊的小妹經常愛撿幾朵花店隔夜的玫瑰玩;時髦女郎可以前腳進旗袍老店定身復古旗袍,後腳拐到內衣櫃臺挑件性感情趣內衣。不足兩百米的街道,兼顧一個人平常生活的一粥一飯、一衣一行。和街上動輒數十年的老店相比,街尾的一家書吧算是新店了。這家店開張到現在不過一年多,店面不大,沿牆放滿高高的原木書櫃,裡面分門別類地整齊羅列各式暢銷小說和時下流行雜誌。店內窗明几淨,佈置得相當溫暖樸實。冬天一來,門口立即換了厚厚的棉布門簾,樣式古樸的桌子細心套上碎花棉布桌布,椅子上套了同式椅墊和靠墊。桌子上有簡潔的金屬支架,上面支著這家店的飲品點心單子,到處透露著優哉遊哉的意味,似乎消遣的目的打過盈利。在這座節奏快速,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