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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紅了臉，支支吾吾說：&ldo;反正我覺得跟他無論做什麼都是可以的。&rdo;&ldo;哪怕一塊睡？&rdo;&ldo;嗯，如果有必要的話，&rdo;我在黑暗中回答她，&ldo;雖然我個人覺得未成年發生那種事未必好。&rdo;&ldo;就算一起睡了也沒什麼啊，&rdo;她忽然嘆了口氣，&ldo;真神奇啊，你跟我一樣大，但你已經知道要跟什麼樣的人過一輩子了。&rdo;我小聲地說：&ldo;因為孟冬不一樣嘛。&rdo;這樣的對話後來沒發生幾次，因為我們倆漸漸的生活能交集的部分越來越少，等我上了高中後，她跟我不同校，我們的來往就更少了，等我去了美國又回來，我們也不過透過幾個電話，彼此都沒有特地再見面的慾望。少女時代的友誼原本就飄忽不定，等年紀一大，即便知道李少君可能是個值得繼續深交的妙人，但也沒了繼續交往的契機，哪知道我們居然在這種環境下重逢。我看鄧文傑對她似乎有些未盡之意，於是便推薦鄧醫生給李小姐走後門，再跟她報了我的病房號，請她看完病後來我那坐坐。李少君嘻嘻哈哈地跟鄧文傑走了，我搖搖頭，跟著自己一個人慢慢走回住院區。過了半天，李少君搖搖擺擺踩著高跟鞋來找我，闢頭第一句就是：&ldo;喂喂，我說，那個帥帥的鄧醫生，你不是想介紹給我吧？&rdo;我愣了一下，說：&ldo;也不全是……&rdo;&ldo;趁早別給老孃惹麻煩，我告訴你哦，我已經往死裡得罪他了，那種男人一看就又龜毛又小氣，這時候肯定心裡嘀咕怎麼整我呢。&rdo;&ldo;不會吧。&rdo;我笑了，&ldo;鄧醫生不是這種人。&rdo;&ldo;什麼不是，男人都一個德行，你知道個屁，哎，你知道男人最忌諱什麼？&rdo;&ldo;什麼？&rdo;&ldo;那方面的事，&rdo;李少君瞪圓眼睛，&ldo;那方面，懂了吧？&rdo;我忍笑問：&ldo;哦？&rdo;&ldo;哎呀跟你說不明白，我這麼告訴你吧，我嘛，跟你們那位鄧醫生睡了一次，老孃當時心情正不爽，想找個看的過去的男人睡一覺減減壓，哪知道在酒吧裡頭挑了半天全他媽歪瓜裂棗，我心裡一火就想，拿錢買個鴨子伺候我總行了吧，我這邊電話剛打，那頭就瞧見你們鄧醫生騷包十足上來撩我的火，我心想這架勢肯定是個鴨子，良家婦男長他這樣還用得著來夜店找女人？於是我就跟他開了房上了床，過程還挺爽，反正我算滿意。完事了我就走了，給他留了一千多，我哪知道他是你們醫院的什麼鬼副主任？我要知道我就省了這錢這時候還賺他個人情，媽的。&rdo;我笑出聲。&ldo;你還笑，笑什麼笑。&rdo;她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眼珠子一轉，問，&ldo;哎哎，你說我管他要回我那一千多有戲嗎？&rdo;&ldo;沒戲，人沒找你麻煩已經不錯了，你還想把錢要回來？&rdo;&ldo;不是說外科醫生特有錢嗎？&rdo;李少君可惜地說，&ldo;也是，算了，當我倒黴，哇靠，那可是一千多，老孃我半個月工資！&rdo;&ldo;那你還給的那麼痛快？&rdo;&ldo;這不是，看人小夥子服務精神挺到位的嗎，&rdo;她嘀咕了一句，抬頭看我，後知後覺地叫了一句，&ldo;張旭冉你看著比以前好看啊，為什麼住院來著？&rdo;&ldo;被人捅了一刀，&rdo;我苦笑說，&ldo;這事你別問了，說起來我煩。&rdo;&ldo;行，那我不問，&rdo;她四處看了看，說，&ldo;你住這挺貴的吧，你男人挺有錢啊，對了，你跟你那個青梅竹馬結婚了沒？&rdo;我翻了白眼，忽然湧上來一種訴說的慾望，罵道：&ldo;結個屁，他死了。&rdo;&ldo;真，真的？&rdo;&ldo;真死了，他後來當了戰地記者，中流彈死了。&rdo;李少君沉默了，伸手過來摸摸我的肩膀。我看了她一眼，緩緩地說：&ldo;他去世之前就在那邊搞了一個女的，說這麼多年我跟他是兄妹感情，他跟那個女的才是真愛。&rdo;&ldo;我操，這孫子！&rdo;李少君破口大罵，&ldo;還好死得快，不然老孃替你抽死他！&rdo;我看著李少君義憤填膺的臉，忽然間一種深深的荒誕感湧了上來，我漸漸繃不住，笑了起來，越笑越剎不住，整個人捧著肚子笑倒在病床上，李少君有些莫名其妙，上來給了我肩膀一下，笑罵：&ldo;媽的笑什麼？那種王八蛋不該抽死嗎？&rdo;